中国音乐学院声乐歌剧系教授、女高音歌唱家吴碧霞。中国音乐学院供图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3月12日晚，“红楼梦韵”——中国音乐学院民族乐团经典红楼梦专场音乐会在国家大剧院上演，中国音乐学院声乐歌剧系教授、女高音歌唱家吴碧霞，唱起了87版电视剧《红楼梦》中深入人心的歌曲。耳熟能详的《枉凝眉》，穿透力极强的《葬花吟》，痛彻心扉的《分骨肉》……多年来，吴碧霞已演绎过上百场《红楼梦》主题音乐会，而她也成为了继《红楼梦》歌曲原唱陈力之后，一位深得作曲家王立平认可的歌唱家。

　　12岁与《红楼梦》音乐结缘

　　87版电视剧《红楼梦》热播的时候，吴碧霞刚刚12岁，是一名准备升初中的小学生，那时的她一下就被剧中的故事和动人的音乐打动了。

　　“《红楼梦》是很难懂的，但当时的我觉得我懂了，跟着里面的人物一块儿哭、一块儿笑，那种感受无法用语言表达。”吴碧霞说，这些无法用语言和文字表达的感触，恰恰被作曲家王立平的音乐表达了出来，“这些音乐为《红楼梦》插上了翅膀，让我感受到语言和文字之外的满足感。”

　　于是，吴碧霞把《红楼梦》中所有的歌曲倒背如流，还作为文艺骨干教同学们唱。“后来上了大学，我很幸运见到了王立平老师，有机缘在他面前展示我对《红楼梦》的热爱。”在王立平面前，吴碧霞觉得自己像一棵“不起眼的小草”，得到了他的认可，慢慢成长为现在的样子。多年来在自己的音乐会上，吴碧霞从唱一首、两首《红楼梦》歌曲，到唱半场、全场，从在国内唱“红楼”，再到国外巡演，《红楼梦》音乐成为了她保留曲库中重要的一部分。

　　《分骨肉》唱出一身鸡皮疙瘩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部《红楼梦》，特别是女高音，都希望唱出既符合音乐特色，又有自己特点的《红楼梦》歌曲。吴碧霞是听着陈力的原唱长大的，一开始，她只是照猫画虎地学唱，成为职业歌唱演员后，她将自己对原著的认识和自己的经历注入演唱，与这部组曲一同成长。

　　向王立平学习近30年，王立平把他创作歌曲背后的故事一遍一遍讲给吴碧霞听，随着阅历的增长，吴碧霞越来越感受到歌曲背后、《红楼梦》背后的底蕴与智慧。“王立平老师告诉我，《分骨肉》是这部组曲中风格性最独特的一首。”这首歌更偏西洋化，带有大线条的、戏剧性的张力，表现探春远嫁的悲鸣。“随着我年龄的增长，随着我身边的恩师、亲人不断离开，我会更理解《分骨肉》背后的深层含义。”吴碧霞感受到复杂的情感，那是一种欲说还休的隐忍，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疼痛。音乐会上，当吴碧霞带着细密深邃的情感，唱出歌曲中悲诉的高音“奴去也，莫牵连”时，台下的观众无不被深深触动，就连吴碧霞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歌唱演员就是拿声音来造型，我要把这种疼在心里的感觉传递给观众，首先我得感受到，然后观众才能感受到。”吴碧霞说，《红楼梦》最有魅力的地方，就在于它能够承载一个人不断的成长，而且常唱常新。

　　“返璞归真”是唱红楼的大智慧

　　演出当天，国家大剧院观众席中还有一位特殊的观众，那就是《红楼梦》音乐的缔造者王立平。“20多年来，只要我唱《红楼梦》，王立平老师几乎每次都在现场，这对我来说是极大的鼓励。”看到台下王立平的身影，吴碧霞心里十分感动。

　　每次听吴碧霞演唱后，王立平都会给出评价。最让王立平欣喜的是，演唱《红楼梦》音乐多年来，吴碧霞已经从技术性的歌者成长为注重内涵表达的歌唱家，慢慢脱掉匠气，更深入地表达作品的内涵。

　　“王立平老师曾问我：你知道陈力那个版本最可贵的地方在哪儿吗？就在于她的青涩。”吴碧霞感叹道，这种难得糊涂、返璞归真的状态，是音乐，也是人生中的大智慧，又是一个值得钻研的新课题。多年来，她一直把《红楼梦》组曲的演唱当做课题去研究，不仅研究其音乐的诗意化表达，还带领学生一起歌唱实践。此次在国家大剧院的演出，是由中国音乐学院艺术实践中心与中国音乐学院民族乐团共同完成，亦是该校校庆60周年庆典系列演出的首场。

　　“我的歌唱生命有限，但《红楼梦》是唱不完的。我希望通过这场音乐会推动国民对中国音乐的认知，提升自信。”吴碧霞说。

　　（王立平系民进中央原副主席，吴碧霞系民进中央常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