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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的真”:《月光蟋蟀》中的东方童话精魂

发布时间: 2024-04-15
来源: 文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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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蟋蟀》赵丽宏 著  天津出版集团出版

  散文家、诗人赵丽宏的最新长篇童话《月光蟋蟀》跳动着美妙的心音。这心音,是纯粹生命的忧伤吟唱,脱离了现代人生命的无形羁绊;亦是灵魂深处的自由探寻,抚慰着现代人内心的创伤。这心音,使得这部童话步入了非凡的探索之旅:不仅拥有了由哲思童话、成长童话、昆虫童话、生态童话等交互汇合的长篇童话新样式,而且内含了东方童话精魂。

  “精魂”之于21世纪中国童话,意指21世纪中国当代作家通过童话创作来实现对自身传统的承继与转换,对儿童性灵的守护、对成人精神气韵的唤醒,进而以承继的方式与20世纪中国童话作别,以汲取的方式与西方童话对话。《月光蟋蟀》调动作家的童年经验,让童话根植于中国传统文化的天地人思想,采用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这两种主潮之外的创作方法,主张以美为真,通过书写古典之美或浪漫之美来抵达童话之真,再加上月光下白珠一般闪亮的精致语言和古典又现代的唯美诗意,使得这部童话内含了“美的真”的童话精魂。

  这部童话的名字就寄寓着“美的真”的精魂。“月光蟋蟀”,作为这部童话的名字,仅从单个意象来说,并不是非常新奇,但当这两个意象汇合在一起,就富有新意和深意。这部童话的序曲,是月光下一场奇妙的交响音乐,它不只是这部童话开端的故事缘起,更是这部童话主体部分的情节走向和意蕴构成,还是这部童话尾声的回旋往返。在这场神奇的音乐会上,现代人久违的大自然万类生灵依次上场,最后“众星捧月”般地烘托出两只年轻俊美的蟋蟀——“天生的歌唱家”玉顶和“无敌蟋蟀”铁头。玉顶和铁头,作为这部童话的“连体”主角,反复咏唱着两句歌词:“我在月光下歌唱,我是自由的精灵。”据此仍可一窥现代人失落的美好生活,更可一窥中国传统文化的天地人和谐相处的本源记忆。可见,这美好的生活不是幻美的生活,而是真实的生活,即“美的真”。

  可是,这对“自由的精灵”将会在以人为中心的世界上遭遇什么?这对“自由的精灵”将如何应对?最终的结局会是怎样?在主体部分,作者用诗化的语言,用接连不断让人惊叹的细节和情景,稳扎稳打地讲述了玉顶和铁头如何历险与如何逃生的惊险过程。通过对上述内容的讲述,这部童话中的故事世界自然而然地呈现为古典又浪漫的“美的真”的现代奇境世界,同时,这部童话中的玉顶和铁头等“自由的精灵”也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当代中国人的“美的真”的理想生命形式。

  这部童话的主体部分因“美的真”的书写而使得序曲中的自然生命的音乐会神奇地原画复现于尾声:“月亮升高了,一片薄云围绕着月亮。月光从白云的隙缝里射下来,流泻在大地上,那是一道长长的银白色光带,就像一把巨大无比的琴。流淌着月光的田野里,又开始了美妙的音乐会。”序曲与尾声的循环往复将人类时间的三个向度——过去、现在与未来接通在一起,在故事时间与人类时间一道流动的过程中,揭秘了这部童话的深意:守护自然生命的所有遭际都是值得的,倘若能够如蟋蟀一样重新在月光下放歌。月光下的蟋蟀之歌,即是自然生命原初的“美的真”之歌。这部童话接续了中国现代诗化文学传统所寄寓的东方人的理想生命形式,表达了东方人所赖以安放心灵的生命信念:在现实生活中,只有拥有了美,才会拥有真。

  至此,这部童话中的“美的真”的童话精魂越过了中西方主流的童话观念,进入到21世纪中国人的生命内里,以童话的形式为不同国度、不同肤色的儿童与成人书写出当代中国人的理想活法——自由而又快乐。这部童话的作者正是基于怀有“同情的自由”,方能够听到蟋蟀这一“自由的精灵”的心音:在田野上“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是在格斗场上“两强相争”“两败俱伤”。

  《月光蟋蟀》是赵丽宏的第六部长篇儿童文学作品。即便是拥有了50年的创作经验和十年的儿童文学创作经验,赵丽宏仍然如第一次创作时那般耐心备至,倾情投入,节制叙事,优雅描写,可谓是一如既往地带有赵丽宏文学作品的特有徽记。不仅如此,《月光蟋蟀》植根于自身传统的思想源头深处,承经典之脉,感时代之运,解现代之忧,共人类之情,堪称是一部书写东方童话精魂的佳作。

作者: 徐妍
责任编辑: 张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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