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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一党专政与改选代表

发布时间:2018-11-08  来源:《民进会史资料选辑第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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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目里说的改选代表便是指改选国民大会的代表。过去的代表还是十年前以不民主的选举方法选出的,在这相隔的十年中间,已经经过空前浩大惨酷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人事已经有过非常巨大的变化:直接或间接死亡于战争的中国人恐怕有几千万,新长大起来成年的,新得到选举资格的人民也不知增加了多少。只要平心静气的想一想,没有人能够说不必改用民主方法重选,十年前的代表还可以有效的。这种主张是在与人类的进步性及民主主义开玩笑,也是与主张者自己开玩笑。我十分坚决的相信,代表里面明白的人士,不用别人说,自己就会不承认是国民代表,就会坚决主张重选的。因为这种代表,并不是去谋个人私利的,并不是选举上了以后,便可以出入衙门,包揽词讼,或卖官鬻爵,贩卖鸦片军火,或者可以公报私仇,陷害良善等等的。正相反的,而是完全代表人民,替人民说话,为人民争利益,谋幸福,及为人类社会谋进步的事情,为人民大众谋利益而牺牲自己个人的利益的事情。不过因为自己与大众打成一片,所以也就会这样做。这样的代表便是这次提出无效,下次重选起来,只要真正公正民主地选举,自然仍会被选举上去。因为人民对于真正与人民站在一起,真正可以代表人民的人,一定被爱戴,不肯把他轻易放过,下趟仍会赞成他做代表的。这样说起来,十年前选出的代表里面。公正的人士大概一定会自己声明前回的选举无效,一定会不承认自己是国民大会的代表。如果对于这种不民主的方法选出的代表,到现在还是把住不放,自己硬承认是代表,不赞成改选,也许是自知不大适合于当真正人民的代表的缘故。我们应当全力反对认前次选举为有效。

  有些人为什么反对选举,主张十年前选出的代表有效的呢?我想这事情与不肯结束一党专政是相关连。不肯改选代表,实际上含有不结束一党专政的意义。因为有些要人虽赞成结束训政,来行宪政,但心目中不是要结束一党专政,却是希望由此国民党的政权还可以更加巩固些。十年前的国民代表,既是不民主的选出的,执意要承认这种代表有效,必然有这个用意在里面,还是要把住政权。如果是真正民主化了,为什么一定要争执这一点呢?

  但是无论如何,国民党还得赶快结束一党专政,赶紧还政于民。不但照建国方略讲起来是要还政于民的,蒋委员长也已经主张过要还政于民了,如果再迟迟不还,继续做着一党专政的迷梦,也就违背了包含三民主义的国民革命的意义。三民主义里的民族主义,总算依靠了全国人民的努力,同盟国家的协助,已从几十年来的宿敌日本法西斯主义的铁蹄下解放了出来。在这次斗争中,一党专政的党尽了多少力,且按下不说它,来说其他的,便是民生问题。老百姓是已经苦到这样子了,有些大官吏大富豪却一径在发财,财产愈积愈多,听说搜刮来的钱财存放在美国的数目有三万万元之多了,若按照时价折合起法币来有三千万万元以上。还有搜刮的厉害,贪污的多,真是笔难尽述。只要看看上海接收的情形,不成话的昏天黑地,真是叫人无从说起。而一班老百姓则每日在贫穷里过生活,有的简直生活不下去。这里哪里有民生,实在只有民死主义。或者有人会说战前时受帝国主义的压迫,战争期中及战后的生活也当然困苦的。但我们说的是一方面有这样的大富豪、大享受,一面却都变成了穷鬼、饿鬼!如果大家都在束紧了裤带谋社会进步,自然没有话说。

  若说民权,是被剥夺得一点也没有了。便是人权也没有。这种情形无须多说,都摆在眼睛前面,只要一想昆明惨案中的公然屠杀,有许多人秘密被捕;最近如羊枣先生的不明不白的死于狱中。不是最近上海已有六十一位记者具名提出抗议,“要求当局彻查羊枣先生在狱中遭受虐待情形和致死原因,并严办非法下令逮捕的祸首”了吗?浙大学生在要求释放教授费巩了,他是以失踪的形式被捕的。此外死得不明不白,而没人替他提抗议,失踪而没有人替他查究及要求释放的还不知道有多少!真令人毛骨悚然。不禁令人想起日本宪兵司令部捉人的情形。不知究竟是谁学谁。

  这等黑暗事件的发生,都是不民主的一党专政的结果。现在唯一救救人民的方法是赶紧结束这种一党专政。不然,这是三民主义吗?国民革命的结果应该是这样的吗?

  从前汪逆是不肯还政于民的,他说:“训政工作一天不完成,一天不能谈宪政。”结束训攻,尽管可以说而不做,便结束无期。不过蒋委员长早已坚决提出还政于民的声明,主张还,人民也一致要求还,要索还这个政治权。

  既然一面已答应还了,一面也在坚决要求非还不可,岂不是已可说妥了吗?为什么还要固执十年前选出的国民大会代表有效?这种争执实在大可不必了,想表面上说还政于民,实际上无异于一党专政,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是为此,为什么要争执这一点?赶紧放弃这种违背民主的坚持吧。

  说到这里,还有一件事情是应当注意的,便是讲还政于民时,可能有人把民宇曲解的,所以我们必须确定民字的意义。

  这话并不是没有根据的空谈。最近报上曾登过一则消息:说重庆政治协进会开会演讲时,有特务混进去,当场辱骂主席冯玉祥夫人,并且肆行捣乱。哪里知道政府里有位先生听了竟说出这也是民意的话来。倘若的确是这样说的,实在把民字曲解得可怕。普通所谓人民实在与平民的意思相类似,“主要是占全国人口百分之八十即四万万五千万人口中占了三万万六千万的农民,数百万的产业工人,数千万的于工工人与雇佣农民,其次是广大小有产者,自由资产阶级”(苏若先生语)。如果说特务是人民,扰乱是民意,那么还政于民便是交政权于特务,完全变成特务政治,东也失踪,西也被捕变成民意了。这还了得吗?人民为了自己的生存,必须力求结束这种特务政治的一党专政,还政于真正的人民!

  摘自《民主》1946年1月26日第十六期

作者:     责任编辑:张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