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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新芳: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我原来是一名普通的小学教师,后来到驻马店教育学院中文系当了副教授,又成了区十届政协委员。我的成长离不开两代民进人的教诲。他们的拳拳爱心和广博学识感染了我、熏陶了我,做他们那样的人,从事他们那样的工作,成了我青少年时代的理想和一生所追求的事业。

<center>少年“箪食”情 桃李芬芳恩</center>

    给我人生带来巨大影响的第一位良师,是民进老会员张蕴玉老先生。

    “文革”刚过,我到一个极偏僻的小镇住校读初中。那时没有现在这么多的报纸杂志、小说可供消遣,也没有现在这么多的歌星、影星可以跟着发烧,每天上完六节课,同学们多以闲聊、闲逛来消磨这多得不知如何打发的漫漫长日。

    有一天,学校旁边开了一个租书店,店里的书不多,只有《半夜鸡叫》、《红岩》等几十本,一两角钱就可以租本书。租本书在寝室静静地读,对我来说是莫大的幸福。可有时就是连一两角钱也挤不出来,每逢这时,我照常来到小书店,装着要租书的样子,趁机看上几眼书。

    开店的是位老人,他脸上不曾有一丝笑容,少言寡语更增添了他的威严。每当我蹭书看时,偶与他冷峻的眼光相遇,我便想落荒而逃,但悠长无奈的课余时间又驱使我常常驻足小店。

    时间长了,我发现老人总是那样漫不经心,似乎当我这个“白”读书的姑娘不存在,于是我大胆起来,每次去“租书”,一看就是一两个小时。就这样断断续续把小店的书读了个遍。

    一天,老人突然问我;“姑娘,这些书你大概都读完了吧?”我的脸感到一阵发热,像一个正在行窃的小偷被抓住,不知道怎样才好,他见我难为情,便说:“喜欢读书没错,你看这儿还有好多书呢。”他弯腰从床铺下的旧木箱中取出一本本书。

    从此,《唐宋词》、《古文观止》、《三国演义》……充实了我的课余时间,书中那一首首诗歌、那一段段故事让我陶醉,令我沉迷,催我奋进。

    和老人熟悉后,我才知道他叫张蕴玉,他曾在湖北一所高校中文系任教,是一位老民进会员,“文革”中被下放到这里。那时,年少的我还不知人世间变幻无常,只沉浸在书中,竟然连张先生的详细情况都不去了解。如遇读不懂书中深奥的句子了,亦或自认为深得那书中的三味,我就不顾夜深天冷去敲张老先生的门。那两年冬天特别冷,每当我离开时,张老先生总是让师母烤一只白薯让我带着,先生讲些什么,我已记得不十分清楚,但那流着糖汁的烤白薯好象仍在我手中。

    初二暑假后,我又去小书店,那小店已没了。

    我立志做先生那样的人,中招考试时,我毅然报考了中等师范。师范毕业后如愿留在县城做了一名小学教师。当我百无聊赖时,我总会习惯拿起床头的古书,也会油然想起张先生。我常想,假如没有老人的书,我的初中时代将是何其苍白;假如没有老人引导,我会和我的大多女伴一样成为乡野农妇。

    带着一份感激,我决定去看望老人,但问遍了小镇的居民及武汉的几所高校,竟没有人知道张蕴玉其人其事,我不禁想起了先生曾讲过的“乡曲儒生,老死翰墨,名不出闾巷者何可胜道。”

<center>理想引路人 瀚海指航程</center>

    在小学工作久了,与我年龄相仿的同事都成了家,我却常常醉心于这样一种梦境:像张先生那样,站在大学的讲台,为中文系的学生讲授古典文学。为此,我埋头苦读,推迟了成家的时间。但独学无师,古典文学中的诸多问题,上下求索后,我仍是迷茫不解,就在这时,我又幸运的结识了驻马店教育学院中文系的刘世杰教授。

    刘教授是改变我人生道路的我的第二位导师,巧合的是他也是民进会员,也讲授古典文学。 

    刘教授在文献学方面研究成果丰硕,他不厌其烦为我答疑解难,指导我报考河南省教育学院中文本科班,毕业后我凭着优异的成绩被调入驻马店教育学院中文系。

    和刘教授相处久了,才知道他悟性奇高,在人生、社会、学术上,都有独特见解。他有着学者的学识气度,才子的才华风骨,却摒弃了学者的刻板,才子的怪诞。他语言风趣幽默,让人易于接近,更难得的是刘教授古道热心。他热爱学生:春天带学生踏青赏花,夏天带学生山中探幽,秋天带学生登高赏菊,冬天带学生踏雪寻梅。他组织学生成立了“路边草”文学社,社报上每篇幼稚又情真意切的诗文都经刘教授亲笔改过。他热心帮助青年教师,我发表的十几篇论文及主持的几项科研项目,都得到过他悉心的指点。他关爱社会,什么路灯不亮啦,什么道路难走啦,什么赈灾捐款啦,种种老百姓关心的热点问题,他都记在心上,然后利用提案提建议,每次问题都得到了圆满的解决。为此,他也赢得了居民们的尊敬。学校家属院有一个笃信法轮功的冥顽老太太,居委会、亲人们做工作通通不灵,但后来她居然不练法轮功了,后来才知道,是刘教授劝她不要练习法轮功了。

    如果说从张先生身上,我对民进有了感性了解,那么刘教授让我对民进有了理性认识,1998年在刘教授的介绍下,我加入了中国民主促进会,2003年我进入区政协并被评为副教授。

    我终于圆了自己的梦,成了像张先生、刘教授那样的人。

    (作者系驻马店教育学院中文系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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