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小兵:既要保护物 更要保护人
——赴浙皖考察学习“历史文化名城、名镇保护与利用”的思考
4月中旬,正是江南好时节。我随重庆市政协学习及文史委部分委员就历史文化名城、名镇保护与利用赴浙江、安徽两省“取经”,收获颇多,也有一些思考。
为何选择浙江和安徽作为考察学习地点?首先是两地历史文化名城、名镇(村)云集,比如,浙江省拥有10座国家历史文化名城、10座省级历史文化名城、20个中国历史文化名镇、61个省级历史文化名镇、28个中国历史文化名村和116个省级历史文化名村,共计294个(座)保护利用单元。安徽全省历史文化名城、名镇(村)总数达到78个,范围覆盖13个省辖市、33个县(市、区)。两省众多的历史文化名城、名镇(村),为研究、探索历史文化名城、名镇(村)保护模式提供了巨大的宝库。其次是两省在历史文化名城、名镇(村)保护上走在全国前列,已经建立了比较完善的历史文化遗产资源保护体系,并探索出了一套适合本地的历史文化名城、名镇保护模式。
通过近一周的考察学习,两省在历史文化名城、名镇(村)保护上给我印
象最深的就是“人本”思想。
保留原住民,历史文化名城、名镇才有生命力
安徽省黄山市黟县西递古镇是世界文化遗产,这里有世外桃源般的田园风光、保存完好的村落形态、工艺精湛的徽派民居和丰富多彩的历史文化内涵,被誉为“画中的村庄”。我在那儿遇到了一位40多岁的李女士,她是西递本地人,也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竹雕传承人。她家门店虽然比较偏僻,但每年仅靠售卖竹雕收入就有二三十万元。而像李女士这样具有传统技艺的原住民在西递古镇还有很多。
不仅仅是西递镇,安徽宏村、三河古镇和浙江的西塘也是如此,这些古镇(村)创造了具有生命力的历史文化名镇(村)保护模式———对以原住居民为核心的群落进行保护和利用。这种模式与许多“外迁再造”的保护模式相比,更具有生命活力,被称为“活着的古镇”。浙江省各地在历史文化名镇(村)的保护和利用中,已经逐步意识到历史城区应当是作为一个整体加存续、完善和保护,从而在实际工作中基本上已经不再以疏散人口作为人口调整目标,而是保留适当的居住人口,以期使得历史城区不只是一个工作之城、旅游之城,同时更是一个生活之城。安徽的古镇(村)则基本保留了原住民,打造出原住民与古建筑和谐的、融为一体的历史文化古镇(村)。
为什么要强调保护原住民?因为历史文化名城、名镇的文化价值包含两个不可或缺的部分:一部分是物质文化,即古建筑、古街道等;另一部分就是原住民世代流传下来的民风民俗、生活方式、传统技艺等,这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原住民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的载体,也是历史文化名城、名镇生命力的活态体现。比如,西递古镇和宏村除了有保存完好的徽派古建筑,还有竹雕、根雕、传统手工制茶等传统技艺,非常受游客欢迎。同时加强对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才是完整的、真实的、有效的保护。可是近年来,不少地方的历史文化名城、名镇保护多采取原住民“整体迁出”的办法,原住民和名城、名镇保护失去了联系。游客来到名城、名镇,看到的只是古建筑的空壳,却看不到原住民,看不到当地的民风民俗、生活方式等,索然寡味。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原住民才是名城、名镇的“魂”。这就是有些历史文化名城、名镇虽然保护起来了,但却没有了生命力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