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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食在自然

发布时间:2018-09-19  来源:《宁夏民进》2018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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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校园里外,一放学,孩子们奔向小卖部的步伐飞快,拥挤地差点把小卖部的柜台快搡倒,小卖部里各种零食是花花绿绿、琳琅满目,诱惑着孩子们的食欲,一些家长的观念是有钱没钱不能穷了孩子的嘴。在感叹无奈之下,给年少的侄子讲我们儿时吃的零食,他像听天书一样,然后露出不可思议的笑容:不相信!真能吃?是的,我们那时的零食很多都是从大自然中觅来的,给嘴巴解馋。

  寒风凛冽的冬天,为了避免冷冻,沿着干涸的渠沟,曲折行进,蹒跚上学的少儿郎捂着耳朵,吸着鼻涕,把双手交互抄在袖筒里,条件好的围个围巾。在这种情况下,渠沟边或者田野地头,冻结的晶莹剔透的冰块,孩子们不顾手冻冰寒,掰上一块抱在怀里,舔一舔,吮吸吮吸,不怕冻的还咬上一块“咯嘣咯嘣”地嚼,也记不清冰块把棉袄弄湿了冷不冷,但是舌尖上仿佛还能记住吮吸冰块时顺带尝到的袖口上鼻涕的咸味。暖暖的冬阳照在抱着冰疙瘩的少年后背上,留下圆圆胖胖的影子。

  在“春风吹又生”的季节里,还没有脱去棉袄的少年,把书包扔在湖岸边,在湖滩里搜寻冒出黄芽的蒲草根,因为发芽的蒲草根嚼在嘴里有一股面香,所以也叫“蒲面”或者“蒲芰”。拔出蒲芰,顺着嫩芽把外皮拨拉开,有小指头粗细的蒲芰放在嘴里越嚼越香,边嚼边拔,差不多了,书包里塞的,怀里抱的,满满当当抱回家,吃不完,就晒在房顶上,一有空上房顶上拨着吃。那是解馋的好零食。

  当“七九八九”隔河看柳的时候,那嫩嫩甜涩的柳秧儿,也是放学少年的零食,看到渠岸上有大柳树就美了,因为大柳树的根部发的柳秧又嫩又甜,折一把子,拨去外皮,嚼嚼,把甜水吸进嘴里,沁入心扉。春天,田野里和苦苦菜混长在一起,也特别像苦苦菜的那种野菜,已经记不清菜名了,低头仔细搜寻,一发现从土里拔出来,捋一捋野菜叶上的灰尘,喂进嘴里,咀嚼着咽进肚里,有点咸有的甜,胜过现在嚼的槟榔,因为槟榔吃不好把腮帮涩住。

  春末夏初,结出豆荚的嫩蚕豆也是孩子们的最爱,嫩嫩甜甜的豆粒让孩子们神往。菜地里的韭菜从春到秋都能生着吃。当羊角花开满渠坝田埂的时候,机灵的孩子啊仔仔细细地搜寻白花花褪去的羊角弯弯,羊角弯弯可以拨了皮吃里面的嫩黄籽蕊,也可以连皮一起吃。孩子们一不留神,羊角弯弯就柴老了,这时中间的嫩芯芯像棉花,外皮也嚼不烂咽不下,孩子们只有满眼的失望!听说李家的三个可怜丫头小的时候什么都敢吃,现在她们三姊妹经历了太多饥饿和被讥笑后,勤劳、勇敢、吃苦、耐劳,每人都在很早的时候就开着着一辆小轿车。

  夏天,田野里泛红的西红柿,摘下来,在衣襟上擦擦,酸酸甜甜,胜过人参果,这是我喜欢吃的。当玉米秆抽穗后,也是玉米秆能吃的时候,我们寻找紫根的玉米秆,因为涵水量大也很甜,孩子们嚼,大人也会撇一截嚼起来,没有南方的甘蔗甜但比嚼甘蔗省牙力,玉米秆能嚼到入冬。

  金黄的秋季,荒滩田头烧的玉米、黄豆、土豆,那真是再香不过的了!拣点柴,掰几个玉米,拔点黄豆,挖些土豆,点着火,吹着、煽着、等着、盼着。当“劈劈啪啪”豆荚响、玉米响的时候,从火堆里就扒出来,不管熟不熟,吹吹灰、黑着手就往嘴里喂,香香的、筋筋的,半生不熟没关系,糊黑了脸蛋和鼻尖,哪管这些!天黑下来,蚊子疯了似的叮咬着,孩子们手忙脚乱的拍打着,还要忙乱得吃烧熟了的土豆。还有掏吃蜂房的男孩子,让蜂子叮的脸肿眼眯鼻青嘴歪。

  白驹过隙,弹指间,这些觅食的足迹已经成为了故事,纯朴、原始、辛勤、天真的生活方式让现在的孩子陌生而惊悚。少年时,大人们稀里糊涂的放养方式,勤劳节俭的生活态度让我们懂的劳动、知足、体谅、感恩。

作者:汤莹丽     责任编辑:刘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