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汉大学座谈会上的讲话

　　　　（2011年3月21日）

　　严隽琪

　　“两会”结束之后，大家对产业转型问题高度关注。产业转型必须以科技为支撑，近年来我们国家的科技取得了很大的成果，但是与大家的期望值相比，总觉得还不够。今天与武汉大学和华中科技大学两所高校座谈交流高校科研的问题，你们这两所学校都是属于国家队的，实力和水平都处于国家方阵的前列，这一点是共同的。可以说，从你们这两所高校，也可反映出中国高校的科研为国家的科技进步做出了重大贡献。但是社会上仍然对高校科研有各种各样的质疑，包括学术诚信问题、科技泡沫问题、成果转化问题等等。虽然当前国家科技投入占GDP的比例没有达到预期目标，但是科研经费的确已得到大幅度增长，企业科技创新的内在动力也在增加。在这种情况下，如何进一步发挥高校应有的作用，取得更好的社会声誉，是我们十分关注的问题。

　　前不久，按照我自己的体会和了解到的情况，曾给刘延东同志反映了一些情况。科研，即使只是高校科研，涉及的因素也很多，如刚才大家谈到经费问题，还有其他很多方面的问题。在这里我也把我的一些体会和大家共同探讨。

　　关于高校如何提升质量。这次《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对高等教育定位为提升质量，但是高校如何提升质量？高校搞科研，既是因为国家的产业转型需要高质量的成果，同时也是因为社会需要高质量的人才。大家的介绍中都很强调文理科的交融，我认为这是提高质量的一个重要方面。此外，提升质量还要高度重视产学研结合。华中科技大学在产学研结合方面步伐迈得很大，这其中要突破很多体制机制的约束，包括评价制度，包括要素流动之间的有形无形的障碍等等。

　　关于高校如何服务社会。李校长介绍中讲到，武汉大学要做思想库、人才库和科技库。当然今天我们主要探讨科研问题，但是我根据自己从教的经历和当前社会的各种反应，有一点想法在这里和各位校领导共同探讨：我认为，作为一所研究型大学，没有科研，教学质量无法提高；但是科研与人才培养相比，人才培养应该放在第一位，因为我们毕竟不是纯研究所。作为老师，不仅在科研上要能出成果，在学风上、在引导学生全面成长上更要有所建树，不能以科研为由而在育人上有所放松。这一点对高校特别重要。评价一所高校，既要看到现实的、当前的成果，更要考虑它培养出来的学生以后在社会上发挥的作用。我认为人才培养是高校“天字第一号”的任务。武大和华中科技在这方面都作出了非常重要的贡献。

　　关于教育现代化问题。《纲要》提出教育要率先实现现代化，这说明了我们对教育优先发展的重视和期待。那到底什么叫现代化？我请教过很多人，其中有一个说法是作为一个现代化的高校，首先制度要现代化。那么究竟西方的学校制度就是现代化的标准，还是应该有一种我们自己的标准？我们高校的现代化制度应该是怎样的？权力如何制衡？高校是科学家、知识分子集中的地方，决策怎样更加民主和科学？最近社会热议的高考自主招生，就反映了制度的建设和权力的重新分配问题。权力和责任是连在一起的。今年过年我专门约了香港理工大会和香港浸会大学的校长会谈。他们给了我两个启发。理工大学实际上是一个职业教育学校，多年来一直坚持培养应用型人才，从不跟风改变。浸会大学的校长是搞化学的，他告诉我，他的科研从不用浸会大学的资源，以避免行政因素影响科研资源的分配。

　　关于国际化的问题。我认为《纲要》对各种问题的处理方法与人大的立法思想有相似之处。人大的立法大致可以分为三个层次：已经达成共识的，那么法律尽量体现强的操作性；如果还没有完全达成共识，但又是社会急需的，那么法律可以原则些，让大家在一定的原则下继续探索完善；如果成熟度比较差，就先由行政法规或地方立法先行。我认为《纲要》也体现了这个思想。关于国际化办学，争议还是比较大，因此规划中写得并不具体。作为一流的大学，我注意到武大共有1500名留学生。现在国外大学生源紧缺，纷纷到中国来办学。根据国际合作条例，必须和我们的某所大学合作。那究竟什么叫国际合作？我认为关键在于人，要把国外知名的教授请到中国来，学生中要有外国学生，这才叫国际合作。

　　关于学科特色问题。作为一流大学，应该有很多学科或者学部，这就有校内权力和资源分配的问题。要以学科为支撑，以培养人为本。如果以学科为支撑，就不会单纯用数量来表示。比如刚才武大和华中科技，介绍的都是有多少学科站在国家前列的，而不是总量如何。中国用总量衡量的事情太多了。我特别希望高校的质量不是体现在总量上，而是体现在强的学科上。

　　关于科技成果转化问题。高校要服务社会，除了输送人才，做社会文明的引领者，再有就是成果转化。华中科技做得很好，有些做法是你们的创新，希望能总结出来给全社会参考。有些问题现阶段需要明确规范，比如究竟是高校办公司好，还是教授办公司好？还有，有些有科研成果的人不一定有志于去搞产业化，可能要交出来让别人转化，这就带来一个知识产权和体制衔接的问题。现在很多高科技成果转化往往和发明人离不开，发明人必须全程参与转化，那是否要让这种行为合法化、正当化、制度化？同时学校对这些同志的考评又不能只关注科研成果的转化，还要注意他是否尽到教书育人的责任等等。这些都给我们的管理提出了新的问题。

　　今天我主要是来学习和调研，就这些问题跟大家交换意见。我也希望大家共同为实施科教兴国战略，特别是高校在新时期如何提高质量这些问题，共同出谋划策。欢迎大家给我提供信息，我们也将尽量反映大家的意见和建议。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