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大学生活

　　美好的大学生活

　　——与台湾大学生中华文化研习营参访团座谈

　　(2013年7月9日)

　　严隽琪

　　非常感谢台湾贤德惜福文教基金会以及周荃女士、郑又平老师和带队的老师们，把这么多年轻的台湾学子带到我的眼前，让我能够和你们分享这样一段时光。我想给“与大师的对话”改一个字，改为“与老师的对话”，因为我一直是以老师自诩，我一生中换了很多个工作岗位，但是最最看中的身份就是“老师”。“大师”，应该说在任何时代、任何地方都是比较少的，所以不敢冒用“大师”这两个字，只是作为一名老师与大家交流。

　　我今天的讲话分成三个部分。首先由衷地赞赏你们这个参访团有“三好”，一是团员的年龄好，你们都处于人生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我之所以最珍惜老师这个职业，就因为每每身处同学中间就会感受到青春的活力。青年人的面前有太多的未知数，有太多的可能性，所以，人生对你们来说会充满魅力。而且青春年华稍纵即逝，所以万分珍贵。看到你们，我不由自主想到自己上大学的情景。我于1962年考入上海交通大学，那时的我充满了梦想，真有些踌躇满志。那时，我最想成为一个像居里夫人那样成就卓著，又甘心为人类造福的科学家。当然，还有一个小梦想，就是早日毕业找一份好工作，减轻母亲的负担，尽孝心。在我六岁时，父亲因病去世，母亲一个人带着我们五姐妹生活。为了让我们姐妹接受当年可能的最良好的教育，她可以说卖空了家里所有值点钱的东西。母亲没有儿子，只有女儿。母亲当年是金陵大学历史系的高材生，她对我们说，女子不必不如男，应该要“自立于士人之林”，这就是我从小从她那里得到的教诲，对我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我念大学想为母亲争气。回头看，我当时的这两个梦想都没有实现得怎么好。成为科学家的梦想半途被转变了，现在的时间没有再花在科学研究上，而是从政了。对母亲是“子欲孝而亲不待”，等我有能力的时候，母亲已不能享受了。但是，人能有梦想终是一种幸福。

　　梁启超先生在《少年中国说》中写道：“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将来。惟思既往也，故生留恋心；惟思将来也，故生希望心。惟留恋也，故保守；惟希望也，故进取……故日新。”我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总认为时光过得太慢，总是在想：什么时候能毕业、什么时候能找到工作，什么时候能把工资交到母亲手里……；现在，我却感到时间过得特别快，一眨眼几十年就过去了。希望各位年轻学子放飞美好梦想，思进取，日日新，为今后的人生打下坚实的基础！大陆有一位著名的翻译家叫傅雷，他的儿子就是世界著名的钢琴家傅聪。傅聪留学国外做大学生时，和你们现在一般年纪，傅雷和他儿子通信，这就是后来著名的《傅雷家书》。傅雷的文笔特别优美。我截取其中一段话，是他对儿子说的，其实也是对所有年轻人说的：“这是你一生中的黄金年代，希望你好好的享受、体验，给你一辈子做一个最精彩回忆的底子”。当你回顾一生的时候，你青年时代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行就是你一生回忆的底子。希望今天我们的见面，特别是在人民大会堂台湾厅的见面，会成为你们美好回忆的一个组成部分。

　　对你们的第二个赞叹是研修主题好。你们参访团的名字叫“中华文化研习营”。文化可以滋润生命，给生命以超越物质的意义。文化是一个民族的灵魂，是一个民族生生不息的根本，是经过悠悠历史长河的洗礼后凝聚而成的精髓。中华传统文化中有以孔子为标杆、以“仁、义、礼、智、信”为核心的儒家文化，也有以“天人合一”、崇尚自然为核心的道家文化，还有源自西方的“慈悲普渡”的佛家文化，这三者的交融，并随着时代的不断发展，结合中国民族的特性，使得中华文化变得博大精深，盛唐时期达到举世瞩目的辉煌，无怪乎全球华人聚居处常冠名为“唐人街”。进入历史的新时期，中华文化面临着很多纠结，“古与今”，就是传统与时尚之间的纠结；“民族与世界”，就是国家的特殊情况与世界的普遍意义之间的纠结；“内生的努力与开放融合”，就是自身的努力和对世界开放、吸收外来好东西之间的关系如何处理；还有经济效益与精神价值之间的纠结。对这些问题，不管有多少种评论意见，有多少种解决途径，我认为，应该追求的是大家愿意在这种文化中生活的内在特质，即文化的吸引力。不管古与今，不管中和西，不管内和外，关键是文化要有吸引力，要宽容。宽容是一种文化是否优秀、是否成熟的一种标志，对话是自信的表现。没有面向未来的创造，再源远流长的中华文化也会失去活力。你们以“中华文化”作为参访的主题目非常好。希望两岸的中国人包括全球华人，一起努力对传统文化的精华进行现代化升级，剔除传统文化中的糟粕，借鉴和吸收其他文化中的精华，一起去实现中华文化的新发展和新超越。著名的哲学家冯友兰先生曾提出“抽象继承法”，这对解决上述纠结很有启发意义。冯先生认为：古代先哲们的重要思想、概念，既有具体的意义，也有抽象的意义，所谓具体意义，是指当时情境下的具体价值，而抽象意义则是指超越时代的普遍价值。我们继承前人，应当是抽象继承，即继承那些具有普遍意义的、适应于古人，也适应于今人的思想。同时还要把这种抽象意义和今天新的具体、新的时代结合起来。这段话对我很有指导意义。时间会使很多东西腐朽，但时间也会让很多东西变得神奇，能够成就神奇的必定是有文化内涵的。

　　对你们的第三个赞叹是参访方式好。你们利用暑假离开自己熟悉的生活小圈子，到更大范围去走走看看，非常好。自古中国的读书人就提倡“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当然，那时候行路比现在要难得多。明末清初继往开来的一代思想家、学问家顾炎武，据说就是用二马二骡载书自随，行了万里路，读了万卷书，开创了新的治学门径。现在人类已经进入了信息化时代，媒体空前的多样化和发达，但我认为，即使媒体能够非常客观、非常负责，从媒体获取间接的信息非常方便，终究不能排除自己直接的感受、互动的交流、深入和个性化的思考。这就是我们今天依然要到现场去走访，依然要开展互动教育的原因。举自己一个切身的例子。五年前，我去四川，第一次有机会到岷江参观都江堰工程，其实在书本上早已经学过，但在现场我心灵受到的那种震撼是通过图片和文字都得不到的。都江堰工程建成于秦代，是迄今为止世界上仅存的一个宏大的、没有坝的水利工程。为什么这个工程值得赞叹？2200多年前的先人，就以不破坏自然资源为前提，以令今人都叫绝的科学性和创造性克服了当时科学技术非常原始落后的困难，这是都江堰第一个让我震撼的地方。还让我震撼的是，相比现在不时爆出新闻的“豆腐渣”工程，两千多年来都江堰工程却使成都平原变成了水旱从人、旱涝保收的天府之国，直到今天还有千顷良田受惠。我是学工程出身的，不禁感慨到“它应该成为全世界工程师的一个圣地”，无论你要成为什么专业的工程师，都要向负责修建都江堰工程李冰父子学习。为纪念李冰父子的功绩，后人就在都江堰工程的旁边修建了庙宇，把他们供为王。汶川大地震时，都江堰丝毫未损，“二王庙”有一些破损，可见这个工程的科学和严谨。思想理念是可以超越国界、超越时光的。我希望，也相信大陆幅员辽阔、地理山川风貌各异、东中西发展不均衡、56个民族风情多样，你们走出家门，来大陆实地来参访，一定会和你们看电视、听传闻不一样，得到不同的启发、不同的感受。

　　第二部分简要介绍大陆教育发展的简况。你们是大学的学子，肯定对大陆的教育感兴趣，我尽量用短的时间介绍大陆教育取得的成就和存在的问题。首先是成就巨大。中国具有深厚的教育传统，中华五千年的文明积淀了无尽的教育智慧。重视学习是中华民族最宝贵的“文化基因”，是中华文明薪火相传几千年生生不息的“遗传密码”，是国家发展、民族复兴最根本的动力。晚清以来，中国对传统教育进行改革，从废除科举开始，经历了百年风雨的冲刷，既有传统的张力，也有改革的痛苦，就这么磕磕碰碰的走过来了，有成功，也有失败。大陆改革开放以来，尤其是进入新世纪，在东西交融交锋的世界新版图中，我们由人口大国迈向人力资源强国的梦想在努力中逐步展开。1985年颁布了《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1993年颁布了《教育改革与发展纲要》，1996年“科教兴国”被确定为基本国策。进入新世纪以来，先后颁布了《中长期科技规划纲要》、《中长期人才规划纲要》和《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这些重要文件的颁布突显了政府对教育重要地位的深刻认识，正式把科教兴国作为国家战略，充分体现了国家在推进经济社会发展中的作用。大陆教育改革受到各方高度关注。特别高兴的是，2012年大陆在各方人士和人大代表的推动下，公共财政中教育支出首次提高到GDP的4%，以前一直在3%左右徘徊，这是具有历史性意义的。办教育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必须要投入。接下来，我们将要跟踪这些钱怎么花的，有没有浪费，有没有腐败，有没有针对最亟需解决的问题进行有效的投入。经过几十年的努力，大陆建立了从学前教育、义务教育、高中教育到高等教育、成人继续教育的综合教育体系。受教育人口不断扩大，受教育年限不断增加，高质量的教育资源不断积累，教育对经济社会的贡献率不断提高，教育成就举世瞩目。记得五六十年前，也就是我小时候上学那会儿，经过马路边的垃圾桶时常见到一些失学的拾垃圾的儿童。而现在已经全面实行了免费的九年义务教育，由于各地经济情况不同，有的地区早已实现免费义务教育，到2011年大陆所有地区，包括偏僻山区和贫困地区都已实现了免费的九年义务教育。2012年大陆开始实施农村免费中等职业教育，也就是完成九年义务教育后，从第十年到第十二年的中等职业教育对农村学生全部免费了。高等教育的入学率，在50年前我考大学的时候，录取比例非常低。那时候大陆的高等教育是精英教育阶段，一进入大学就意味着毕业后进入了国家干部编制。经过近三十年的努力，高等教育已经进入到大众化的新阶段，毛入学率从1978年改革开放刚开始只有的1.55%，到去年(2012年)已经提高到了30%，这个进步是巨大的。根据2011年大陆统计数据，大陆小学在校学生数9900万，近1亿人。什么概念呢？也就是说，大陆小学在校学生数已远远超过欧盟国家人口最多的德国。初中在校人数5000万，高中在校人数2500万，接受高等教育的学生约有3000多万，今年(2013年)的高校毕业生有699万。而高等教育的在校生数则是世界最具创新活力的芬兰总人口的六倍。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教育奇迹。而且这是在中国作为一个发展中的人口大国，在认真落实联合国千年发展目标，成为全球唯一提前实现贫困人口减半，贫困人口从半个多世纪前的2亿多减到现在2千万的背景下实现的。从2亿到2千万，只剩1/10，这个脱贫成绩是巨大的。所以，中国大陆在脱贫任务那么艰巨的背景下实现了教育的发展，不得不承认这是中国教育的奇迹，这是世界都承认的一个教育奇迹。除了数量上的进步外，令人高兴的是“终身教育”的理念越来越被接受，当然还要继续努力。我心目中的现代化的终身教育体系，应该是对任何人、任何时候、任何年龄开放，只要他想深造，就都能找到一个适合他的入学之门，而且进这个门的成本是合理的，是他付得起的，其方式是可以选择的，教育形式是多样化的，这才是终身教育体系。中华先哲孔子说“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正在变成我们时代的一个现实的画卷。以教育求进步、以改革求发展，建设学习型的社会、学习型的组织已成为大陆社会普遍的需求。

　　但是大陆的教育问题尚多，面临诸多挑战，教育部长是最难当的一个部长。大陆教育面临的问题与挑战，我作个简要归纳，一是经济的快速发展和社会的急剧转型带来对人才结构的需求变化。中国要从传统的农业大国迈向工业大国，用几十年的时间完成人家用几百年才实现的事情，社会经济发展要从计划经济转到市场经济，这个转型带来的对人才结构的需求变化是急剧的。我上大学时，学校据说是根据五年以后毕业时社会对人才的需求计划来设计招生人才计划的，所以在入学时就对毕业后分到哪些可能的单位的大致方向已经定了。而现在社会对人才需求的变化非常大非常快，这是对教育的空前挑战。二是人民生活水平的大幅提高带来对教育质量和多样化的需求变化。我那时候的年轻人能够上学已经非常满足了，亲戚朋友都羡慕不已，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不仅希望考取大学，还希望是多样化的和优质的教育，对大学教育带来了空前的挑战。三是进入信息时代，在信息开放和权利意识增强的背景下，历史遗留的区域之间、城乡之间教育资源分布不均衡，使对教育不公平的抱怨声突现。以前信息不够公开，人们的要求比较低；现在无论什么问题，通过网络都会放大，都会直接摆到每个人的面前。同时，人的权利意识也加强了，以前在农村能够跳出农门就觉得不错，家里出个大学生也觉得不错，现在却不够了，要求知道更多的信息。我上大学的时候信息不像现在这么公开，进了大学后，数学老师才告诉我，我的数学考分很高，所以他对我期望很大，希望我在班里学好数学。四是大陆正处在工业化、城镇化的关键时期，流动迁徙人口巨大，达2亿多，也对教育带来了极大的挑战。十八、十九世纪西方小说中，其实都反映有工业化带来的流动人口的问题，但是当前中国大陆有2亿多人口在迁徙。以上列举的还只是外部变化给教育带来的挑战，教育内部也有许多待改良之处，特别在高速发展多年之后，“提高质量”已经成为教育改革和发展的核心任务。邓小平先生说过教育要“面向未来、面向世界、面向现代化”，这是需要我们不懈努力的。两岸教育界要多交流，既要看到历史，也要看到我们的现实努力；既要知道我们的成就，但也要知道问题和困难还是很多的。所以两岸需要互相交流、互相借鉴。

　　第三部分，希望各位珍惜大学的时光。我认为，大学里首要的事情就是培养自己的人文素养。谈人文素养，就要谈对教育本质的认识，教育的本质是传播价值、澄清基本信念，以德为先，让世界和人生变得可以理解，可以参与，可以选择，给生命带来意义。这是大学教育的根本所在。接受了高等教育，当然就成为文化人了。我上小学时，大陆的文盲很多，小学毕业生就可以算是知识分子，现在时代变化得太快了。大学生要成为一个有文化、讲文明的人，这体现在他不仅是掌握一定知识技能的人，更是有精神追求和思想判断的人；不仅能审视自己的内心、追求自身的提高，而且能放眼看世界、促进社会的和谐进步。这不仅对自己，而且对社会的认同都非常重要，因为价值取向和对社会的认同感会赋予人生以意义、赋予学习和工作以动力，同时也约束和规范着人的行为。所以，通过人格教育，毕业后才能成为社会的中流砥柱。我走出大学以后，时代的变化和工作岗位的变化，让我感到在人生的许多关头，不仅是科学知识，更多的是曾经接受的人文素养，帮我克服了困难、帮我做出了选择。人文素养，也包括了与其他人的沟通和相互理解的能力。就这一点而言，大陆与台湾的情况有所不同。为了控制人口，大陆实行了计划生育。现在大学生中的大部分是独生子女，在家里“众星捧月”，进入社会后大家都是平等的。人文素养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一定要和其他人会沟通、会相互理解，会合作。在当今这个多元文化交流碰撞的舞台上，我们不能回避与来自不同背景、不同地区的人的合作交流。大学生需要参与对缤纷世界、对不同地区的体验。赋予这种体验意义的不仅类同性，更是多样性、差异性、丰富性与启迪性。所以，要培养一种感同身受地理解他人的思想、理解他人处境的能力。这对友善相处、互相体谅、遵守规则、学会协商妥协都是十分重要的。沟通和增强理解的能力对未来社会的福祉具有至关重要的影响。

　　我崇尚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中庸”。什么叫中庸？就是不走极端，不走偏激，要掌握适当的度，要学会妥协。掌握好度，关系和谐了，事物才会各就其位，各司其职，世界才能美好。我在上海交通大学的时候，听一位英国学者给学生们做管理学讲座。他说“能把光明前景告诉追随者的就是领导者”。又说“善于妥协才能成为一个伟大的领导者”。我当时不甚理解这句话，随着岁月的流失，我越来越体会到善于妥协是多么的重要，因为我们要设身处地替他人着想，要有包容度。年轻人纯真可爱，但要让自己不停留于天真；年轻人有锐气、有志向，但还要让自己修炼成“有恒、有度”。时间会把许多冲刷掉，但是价值是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能够久远留存的，价值只能是精神。希望学子们珍惜大学时光，培养人文素养，开始确立起人生的信誉。人生就是在不断写自己的信誉。

　　大学还要培养科学态度。“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大学千万不能磨灭了大家的学习兴趣，而应该是增加大家学习的兴趣。我认为具有学习的兴趣是造物主最大的恩赐，也是一生受益的生活方式。科学态度还应该包括学习的方法与能力。我念大学时，有一句口号是从大陆清华大学校园里喊出来，最后响彻了各大学的校园：“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提倡大学生要锻炼强健的体魄，要准备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五十年期间会经历多少知识的更新！我在60年代读大学本科时只用过手动计算尺，对计算机只是听过传闻；70年代做硕士生，使用的是大型计算机，一台计算机就占了大半个屋子，用来输入指令的穿孔纸带堆了宿舍木板床的一半；80年代出国留学才见到了微机。以后计算机不断更新，计算机语言更是学了一种又一种。知识更新越来越快，知识会过时，可是阅读的能力、逻辑思维的能力、抓取重点与关键的能力、分析和归纳的能力、表达思想的能力不会过时，将会伴随你的一生，帮助你迎接各种新挑战，是你不断克服困难的不二法宝。我经历过数次人生角色的转换，变化很大，要求也很不一样，每次角色转换都是对我已有经验和知识结构的重大挑战，唯一的出路就是学习，处处都有学习的可能，只要善于学习、虚心学习，就能够迎接位置变化带来的挑战、压力和困难。我很感谢我的母亲给了我受良好教育的机会，很感谢我的大学教会了我的学习能力，这是我一生不竭的财富。

　　大学需要担当社会责任。大学除了培养人、除了出研究成果、除了直接为社会服务，还要关心象牙塔外的时代、形势，要起到影响社会思潮，甚至引领社会前进的一种责任。一个游离于社会之外我行我素的大学在今天是难以找到的，一个不承担社会责任的大学是难以理解的。就拿两岸关系和平发展来说，最近这些年里，两岸交流不断加深，两岸人员往来日益频繁。去年两岸人员往来的总量已接近800万人次。这是令人欣慰的。展望未来，我特别希望两岸的大学和大学的师生们能够在两岸的文化交流、学术交流、科学交流方面担当重要的角色，发挥更大的积极作用。因为我们有共同的历史记忆，有共同的利益所在，也对中华民族的未来有共同的向往。我们要对历史负责、对人民负责、对未来负责。我认为，海峡的风波终究隔不断同胞的亲情，历史的恩怨必然让位于今天的团结，政治的异同应该服从于民族的福祉。

　　同学们，大学生活是人生中难得的一段美好时光，大学是追求知识和砥砺德行的好场所。借用唐代诗人刘禹锡的诗句“芳林新叶催陈叶，流水前波让后波”，未来属于年轻一代！谢谢你们耐心听我讲这番话，祝愿大家前途似锦！大有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