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民进成立旧址的寻访和确认，有两个时间点是大家比较熟悉的。一个时间点是1999年。是年6月17日，在民进上海地方组织成立50周年之际，民进中央在卢湾区图书馆（现黄浦区明复图书馆）举行了民进成立旧址揭牌仪式。时任民进中央主席许嘉璐，副主席楚庄、邓伟志、张怀西，参与过民进初创的时任民进中央名誉副主席柯灵等出席揭牌仪式。但是，民进成立大会究竟是在哪一间会议室内举行的一直没有确认。彼时，民进成立大会会场所在小洋楼被一堵围墙与图书馆隔开。
另一个时间点是2005年。这年民进成立大会会场得到确认。这年2月，曾任民进成立大会会议秘书的宓逸群从加拿大回国探亲，在民进上海市委会宣传部部长明浩的陪同下到卢湾区图书馆故地重游，顺便回忆一下民进成立大会的旧址。彼时，民进成立大会会址所在小洋楼与图书馆之间的围墙已经拆除。经过宓逸群回忆和确认，民进成立大会是在小洋楼里召开。经过民进中央进一步考证，确认这座小洋楼即原中国科学社总办事处小楼为“民进成立旧址”，民进中央在小楼前竖立一块纪念石碑，作为向民进成立60周年的献礼。
近期，笔者在参与编写《民进八十年·上海卷》过程中，在上海市档案馆调阅档案时，了解到民进中央曾于1983年委托民进上海市委会寻访民进成立旧址的历史，而这一段寻访历史并不为大家所熟知。
当时，对1945年12月30日民进第一次会员大会（即成立大会）的会址，民进中央在编写《大事记》时未能肯定，委托民进上海市委会协助确定，并要求摄影留存提供给民进中央。民进上海市委会会史小组经研究决定，请参加过民进成立大会的梅达君、柯灵、宓逸群三位老同志一起前往原中国科学社（现卢湾区图书馆）和原中华学艺社（现上海文艺出版社）两处地址查访。最初梅达君因病、柯灵因事未能前往，后宓逸群、柯灵分别赴两处实地查访。
1983年8月底，宓逸群前往原中华学艺社和原中国科学社实地察看。这次察看结果，民进上海市委会函告民进中央宣传部，但档案资料中并未详述，具体内容未知。
同年9月23日，柯灵赴两处实地察看情况，在档案中有较为详细的记录。根据记录，这次柯灵是在陈穗九等陪同下前往察看的。柯灵当时说，据他记忆，当年民进成立大会是在爱麦虞限路上的中华学艺社举行的，不是在亚尔培路上的中国科学社举行。他记得成立大会会场是从爱麦虞限路（今绍兴路）进出，而中国科学社是从亚尔培路（今陕西南路）进出的。柯灵当时对这点很确定的原因是，他的朋友黄裳（作家）当时家住在爱麦虞限路中华学艺社对面。9月23日这天柯灵还特别邀请了黄裳一同去察看。不过柯灵当时也表示，关于会场的情况，由于已经时隔三十余年，房屋内部已经改装，很难辨认。
当年梅达君因为腰椎骨刺疼痛卧床，不能实地察看。民进上海市委会派人探望梅达君时，梅达君表示时间相隔过久，已经无法清楚记忆大会地址。当时参加会议的老同志还有徐福民（即徐彻），因病在家休养。民进上海市委会派人去探望他时，徐福民也表示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开会时，曾见到马寅初先生也在隔壁会议室开会。
1983年10月4日，民进上海市委会函告民进中央宣传部《关于第一次会员大会会址问题联系情况》（83沪进总字第165号），随附原中华学艺社和原中国科学社大门照片、底片，请民进中央决定后，以便在第一次会史展上展出。
此前6月初，民进中央宣传部沈镜澄同志来沪，由严忠瀚同志陪同访问了梅达君、周煦良、宓逸群、徐福民四位老同志，听取他们对编纂会史的意见。在这次访问中，周煦良回忆说民进第一次会员大会是在原中国科学社举行的，因为他的父亲是中国科学社的名誉理事长，所以他记得很清楚，这对核实第一次会员大会会址问题取得了有力的旁证。
笔者从这份档案记录内容中，无法确认柯灵当时去察看的原中国科学社旧址是卢湾区图书馆（原明复图书馆）的建筑，还是已经被用作民居的原中国科学社总办事处的小洋楼。1999年，柯灵参加在卢湾区图书馆（原明复图书馆）举行的民进成立旧址揭牌仪式时，对成立大会会址是否在图书馆这幢建筑里表示过疑问。
笔者在这份档案中也没有看到相关照片，但是在查询早前关于民进成立旧址的报道中，可以看到多把明复图书馆所在建筑的照片用作原中国科学社的照片，而原中国科学社所在的小洋楼还未进入到人们的视野。直到2005年，民进成立大会会址确认，原中国科学社这幢小洋楼照片才开始被人们熟知。
1928年，中国最早的现代科学学术团体中国科学社在亚尔培路（今陕西南路）购地建筑中国第一个公共科学图书馆即明复图书馆。中国科学社总办事处所在小洋楼也是《科学画报》编辑部。彼时，小洋楼（今会心楼）和图书馆（今明复楼）两幢建筑都在同一区域。1956年，图书馆捐赠给上海市人民政府，并改组为上海市科学技术图书馆。中国科学社将总办事处小洋楼捐献给国家，其后数十年成为七户人家的民宅。后由于围墙把小洋楼与图书馆隔开，这给寻访民进成立旧址带来了难度。因而1999年在卢湾区图书馆（现黄浦区明复图书馆）挂牌民进成立旧址时，未能确认大会会场。直到2004年围墙拆除，小洋楼划归卢湾区图书馆后，2005年宓逸群实地走访时才能初步确认成立大会会场是在原中国科学社总办事处所在的小洋楼。
（2025年4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