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谢金兔
“从来没有那个行业是别人把自己的隐私和性命完全交给你,对你给予极大的信任,只有医生和患者之间。”
医者谢金兔,从业30多年,对于病者托付的这份重任,所能回报的就是竭尽全力地医冶好病人,把病人当作自己的家人一样认真对待,用一颗关爱父母和兄弟姐妹的仁爱之心去救冶每一位病人。
谢金兔自1978年从浙江大学医学院医学系毕业后一直从事骨科临床工作,1981年——1986年创建起杭州市第二人民医院骨科,并担任科主任至今,把一个仅能作简单的四肢骨折手术的科室发展到现在拥有100多个床位、能冶疗各种骨科的疑难杂症以及骨科的各种高、新、难手术科室,为了建设和发展这个科室他倾注了一生中最美好的40载青春年华,从一个精壮强干的帅小伙到如今的满头白发,不变的是他满脸的慈祥笑容和一颗医者的高尚仁爱之心。
做医生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做一个医生,就是凭着你的职业道德,技术和能力,完成整个手术与冶疗过程。世界在不停地发展,技术在不断提高,因此做医生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只有力求把每一次手术都做到最好。一个艺术家的作品是画,一个医生作品的就是手术,这个作品只有你自己欣赏得到,手术成功了就非常有成就感。”
谢金兔是杭州师范学院医学院兼职教授,他以一个老师的品质严格要求学生,在教授学生专业知识时,他讲透学习中的难点、疑点,还结合自己的工作经验毫生,无保留地教给学生。他对每一个新定科医生,都会在术前详细讲解手术方法选择、手术入路、步骤,术中分析要点重点,一个个手把手教会, 即使急症清创、肌腱吻合等手术,他会呆在麻醉科,随时了解手术进程,直到手术顺利结束才离开,有时凌晨三四点钟还在观看手术,而徒弟全然不知。就这样,他教会了一代又一代年轻医生。
身为科主任,谢金兔会半夜打电话到科室,询问病情,认真嘱咐医生。他对下级医生要求严格,对入院病人诊断、冶疗方案的制定极为严谨,养成了科室里认真看书、规范行医的良好习惯。他还利用空闲时间为护理人员上课,提高护理人员的专业水平,细心指导疑难和手术的护理工作。
谢金兔身为浙江省骨科学会委员、浙江省老年学会委员、市骨科学会副主任,对脊柱方面的各种疾病,如椎管狭窄及滑移、脊柱结核、脊柱肿瘤、脊柱的各种骨折、颈椎病、腰椎间盘突出症的各种疑难手术冶疗都取得了较高的水平,他探索出冶疗腰椎间盘突出症的手法《侧卧位开窗治疗椎间盘突出症》受到了市总工会的表彰,并且光荣地获得了杭州市优秀医生的荣誉称号。
医者仁心
但这份成就却并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需要的是一颗金子般甘于奉献的心和日日夜夜的付出。外科医生做手术一次站三四个小时是很平常的,有一次,谢金兔做一个断指再植手术,整整20个小时不吃不喝,等做完了,整个人都快瘫倒了。有时候是连续做五六台手术,疲倦地脸色发青,眼睛都睁不开了。医院实行住院医师负责制,一个医生要对自己的病人从头到尾负责到底,手术做完了,每天都必须自己亲自查房,一直到病人出院。
外科医生是24小时值班的,而且值班时需要应付所有的突发状况,试着想像,一个值班医生整整24个小时不能休息,需要处理所有的住院病人,工作的强度可想而知。并且这并不是短暂的,而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付出。但这样的高强度的付出却没有相应的回报。目前,公立医院医生和护士的收入并不高,基本工资只有1000多,加上绩效也只有几千块。在目前房价,教育和医疗三座大山的重负下,年轻人几乎无法在安心呆在这个职业中。公立医院只招硕士研究生,等到一个学医的学生读完8年本科和硕士,进入医院,拿到的却只有这点微薄的收入,心里的不平衡是很正常的。
为此,医院留不住人才,年轻人的流逝成为一个大问题,现在几乎进来20个,会走掉10个,而这留下来的10个里面,又有谁不是为了高房价而发愁,为子女的教育负担而睡不着觉呢?谢金兔说,过去年代里,因为实行的是低收入,高福利,一个单位把职工的生老病死都包了,自己做医生拿着50多块工资还觉得不错,但现在形势不同了,他工作了快40年,收入也一直非常微薄,他打趣说,自已很想交年收入在12万元以上的个人所得税,但一直到前几年,收入都没有超过12万元。医生这种职业坚守,并不是几句大道理就可以支撑的。身为一个科主任,谢金兔不仅要自己身体力行,在这个追求物质金钱的时代中,更需要带领全科室的医生,特别是年轻医生,始终坚守着医生的职责和一份清贫。目前,谢金兔仍然住在单位分的70多平米的旧房里,虽然按照他的专家级别,到民营医院年薪可以拿到近百万元,但他却毫不动心。“如果我去赚钱了,这里的科室怎么办,我不光有技术职称,还有行政职务,一个人只有这点精力,我不能为了赚钱而放弃这里的事业。”
揪心社会 为贫疾者建言
面对种种现实问题,谢金兔也不免感叹,在教育医生要热爱职业,甘于付出的同时,作为一个民进会员,杭州市十、十一届人大代表,谢金兔也写了很多提案议案,对于社会问题提出自己的建议。
公立医院虽然收入很高,但由于制度所限,这些收入是不能作为职工的奖金和福利进行分配,只能上缴或者用于医疗设备的改善。谢金兔说,在中国,医生的技术在医疗费用中占的比例很少,不比美国,医生技术占了70%,像一个膝关节手术,医院需要配备4个医生,两个护士,一个麻醉师共七个人,但收取的手术费才1000多元,因为这是由政府定价的,医院必须遵照规定。因此,医院员工的收入无法体现其劳动价值和技术含量,造成了中国医生收入普遍偏低。现在的医患关系紧张,医疗纠纷增多,也无不与医生收入劳动强度大,收入低,心态不平衡有关。
谢金兔希望民营医院能够发展起来,对公立医院旧的体制进行冲击,促使公立医院进行改革。但他也看到,现在的民营医院普遍存在规模小,发展缓慢,眼光短浅的缺陷,很多私立医院只是想着宰客捞钱,没有一种为社会做慈善、冶病救人的悬壶济世之心,这样不可能发展壮大。只有像邵逸夫医院这样,开办时有大资金大财团的投入,一心为社会做公益慈善,不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才能很好地发展起来。
作为市残联聘请的骨科专家,谢金兔希望能够尽量为残疾病人解除痛苦,使他们提高生活质量,但有些情况也让他很痛心。他多次深入淳安等贫困山区为残疾人送医问药,但当他发现很多残疾人完全可以凭借现在的医疗手段冶好,从而解决关节、脊柱等问题,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时,这些残疾人却无力支付手术费用,只是一瘸一拐地到医疗咨询点拿几张免费的膏药贴贴,这让技术高超的专家们也无能为力。
目前,由于医疗保险只能解决少部分医疗费用,很多家庭都因大病无力支付而放弃冶疗。在行医生涯中,谢金兔见过太多这样的病人,不提钱还好,一提钱,马上就出院走了。有的换个膝关节,自己要拿出1-2万,但就是这点费用,很多家庭都无力负担。谢金兔认为,国家应该加大对医疗保险的投入,提高医疗的报销比例,使更多的人能够看得起病,甚至延长生命。对于70岁以上的老人,谢金兔认为他们为国家做了一辈子的贡献,应该让他们分享到改革开放的成果,特别是很多下岗工人,为了改革牺牲了自己的利益,政府理应关心他们,回报他们,给他们全额报销医疗费用。
谢金兔在担任人大代表期间,曾经对于爱滋病和性病的传播提过切实可行的建议。现在爱滋病已经从过去的五星级高档酒店,主要由外国人传播,发展到乡村和社会的足浴店,洗头店等场所。谢金兔认为,只要对于这些服务行业的从业人员增加一项免费的性病爱滋病检查,就完全可以阻止或减少爱滋病的进一步泛滥和传播,而这些病者也可以得到更加有效的医冶。政府部门,特别是卫生部门应着力解决这些社会问题。
“达者兼济天下,贫者独善其心”,行医一生的谢金兔怀着这样的社会理想,希望这个社会能够早日实现全民公费医疗,不再发生因病致贫,或者放弃生命的悲剧,真正实现社会和谐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