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磊:一路走来 善居心安
家不仅是人们遮风挡雨的居所,同时也见证着人们的离合悲欢与时代变迁,回望四十年家居环境的变化,如同回忆在改革开放春风中一个家庭的成长。
我的父母都出生在上世纪50年代初,父亲是1968年的下乡知青,与母亲同在豫东一个国营农场工作。1975年父母结婚,当时没有热闹的婚礼,两个红暖水瓶、一个搪瓷盆、一个硬质纸箱子,还有两个单人床拼起来的大床就是所有的家当,最初的家也就是农场分配的独立宿舍,所谓之独立宿舍就是长瓦房中间用隔板隔开的小房间,供已婚知青居住,此后八年里,作为钳工的母亲和电工的父亲,用农场废弃的边角料,自己做出了桌椅板凳、儿童摇篮,日子虽然清贫,但充满了希望。
1983年,父亲通过接班务工政策回到了阔别十五年的家乡。刚回来的时候,只能寄住在单位临时分配的空库房里,这一住就是三年,至今我还依稀记得在屋里飞进飞出的麻雀和冬天刺骨寒冷的感觉,因为地处偏远,父母每天都要骑十公里自行车去上班,没人照顾的我就时常去旁边的火葬场去捡拾尚未烧尽的水果来吃。直到1986年,爷爷奶奶因为单位分房,就把老房子腾给了父亲,这时我们终于才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尽管只是一个杂居四合院的独间。由于房子是泥坯墙北向的,所以采光只能靠嵌在瓦片中的一片玻璃来透光,记得有一年夏天下冰雹,天窗玻璃被打烂、屋顶到处漏水,害怕房子倒塌的父母打着伞,抱着我和哥哥在院子里站了一夜。虽然条件依然艰苦,但对于家的深刻依恋在幼小的心灵中已经打下深深的烙印,当时在院子里套被子、晾白菜的欢乐场景在脑海中至今依然清晰。
1988年,父亲单位集资盖房,首批集资款一千块钱完全就是东拼西凑出来的,为了能够及时还钱和缴纳后期的集资款,勤劳好学的母亲学会了做变蛋,而我和哥哥用编织袋布片在路两边摆摊贩卖,紧张羞赧的心情至今记忆犹新。1990年前后,父亲单位的集资房即将交房,按捺不住激动心情的一家人去看即将入住的新房,车技不精的哥哥不小心把我从车上重重摔下,两个手掌被路上的碎石子划开了好几道口子,但走进新房时,我还是激动的忘记伤痛直拍手掌。记得年底搬家时,父母用借来的三轮车拉了三趟就搬完了所有家当,我和哥哥帮忙抬东西来回走了二十公里,八岁的我那天在新房子里睡得特别香。
1992年,邓小平同志南巡讲话传遍了大江南北,人们力争上游的干劲更足了。父亲的单位为提升效益,打破大锅饭、实行绩效考核,踏实能干的父母积极工作,最直观的是家里的家具电器也有了很多变化,木框网兜床换成了席梦思,添置了组合柜和冰箱,甚至把用了五年的黑白电视换成了彩电。1995年,父亲单位实行房改房,父母又拿出钱来买下了同单元楼下的房子,一家人第一次用上了空调、抽水马桶还装了电话。
1998年,我们再一次搬家,三室两厅的房子让我和哥哥第一次有了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参加工作的哥哥如同父母一样勤劳能干,终于在2001年,在家人共同努力下,步入婚姻殿堂的兄长同时也有了一把属于自己的婚房钥匙。2007年,我离家求学,七年的苦读换得了博士学位证书和高校的入职邀请,同时哥哥因为表现优秀,也被调入省行总部。正是因为父母的垂范和时代赋予我们的机遇,2016年,我们兄弟二人又一起在省会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此时,早已经霜染发鬓的父母和我们第一次享受到暖气带来的舒适。
也许时光能带去我们的时光韶华,但留下的确是深沉的积淀,感恩这个伟大并将继续伟大时代,让我们对于家的理解和追求不断丰富,让我们奋斗的劲头更加昂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