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纪念马叙伦130周年

马叙伦:我在六十岁以前(二)

发布时间:2015-04-15  来源:

放大

缩小

  我在二班里,也是半年就和全班的同学一起升了头班。可是我苦了,因为他们的算学都是学微积了,而我连三角也学不好。英文也连造句还咯哩咯嗒,改学日文,又讨厌他总是鬼话。不过我在历史、国文、掌故(这门功课有些特别,大概等于现在的政治学、经济学里的概论,而又只限于中国历史以内,并且没有教本,只在《九通》里面自己摸索)方面的成绩,除了汤尔和、杜士珍两位同学外,我总超过其他同学们,所以保持了在头班的地位。

  我在头班半年不到,和汤杜两位同学的成绩又超过了其他同学,忽然把我们三个加了一个特班生的头衔,却仍在头班里读书,这是在前清光绪二十七年上半年。下半年书塾里又出新花样了,加设师范生六名。备班学生一班,备班取来的都是象现在初小一二年级的学生。师范生呢,并非另开一班,也不增加教育科目,就是给我和汤杜两位同学,和还有周继善、叶诚然、龚寿康三位同学(都是头班生)加了一个职务,叫我们去教备班学生,不过不算正式教员,所以特立这个名目。

  我们在备班里,一面是教师地位,一面还是同学地位。我们对于这班里的小兄弟,真是看得和自己的兄弟一样。而我们的教法,不但用了陈老先生教我们的方法:“不愤不启,不悱不发”,我们和他们真“德漠克拉西”。我们有时设了一个问题,反而自己退下讲台来坐在学生位子上,请他们里面自动要说话的上去互相质问辩难。所以他们也和我们亲热得要死。他们里面有一个杨崇英,是书塾总理的孙子,不过十二三岁,先和我在新四班里同学,他后来告退了,这时重复进来,他每次能够佩侃而谈。还有一个傅孟,也是了不得的。

  这时,我们书塾里还没有体操,我们到求是书院里去看了一番,“不胜欣慕之至”,就由高级同学发起向总理(就是校长)上书,请求增加体操科目。起初总理以为这是不需要的,后来终究被我们的“绝妙好词”感动了,增加了体操。我对这事,倒大感兴趣,翻杠子、荡秋千,居然第二手。

  我们又发起组织同学了,一个现在学生会似的组织,由我们几个高级同学来领导,虽则形式上很不完全,精神上倒很团结。我们几个人常常晚上到年级较低的同学宿舍里集合他们,作演讲、辩论,很似现在的座谈会。

  照例,每年端午、中秋、年底三个时间,要由杭州府、钱塘县、仁和县轮流来考试。他们拿了卷子回去,评定了次第,五名以前都有奖金。有一回轮到钱塘县,知县黄大华先生,倒是一个有学问的,可是他偏闯了一个乱子。他随意把我们升降了,头班的降到三班,四班的升到二班,平日成绩好的偏偏都落入次等。我们大哄起来,好在校方并不依照他的评定办理,我们却大家都不愿意接受他的奖金。说也可笑,一共也不过五六十块钱(银元),我们却要办一个藏书楼了。汤尔和会刻图章,他就牺牲了石头一方,刻了”皆大欢喜楼藏书”七个字,捺在买来的一些当时新出的课本书籍上。那时杭州出了一份线装书式的白话报,其实都是求是、养正两校的教员的作品。我们就定了几份,供给同学看看。

作者:     责任编辑:张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