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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叙伦:我在六十岁以前(四)

发布时间:2015-04-15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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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又想别的路子,等到上海光复了,我们到上海来向民立报馆找于右任,右任告诉我们,浙江的革命机关在振华旅馆。我们要找褚辅成,遇不着,只得仍回杭州。我把外祖母、母亲和我的妻小都送到乡下,一个人守了一所住宅。这时一个出裸弟兄(杭州叫邻舍从小一起的做出裸弟兄)程途,他是武备学堂毕业,在标统朱瑞部下当个排长,他在夜里赶来告诉我,一两日内杭州也要动了,这是标部里的消息,他说:“我还要赶回营去。”

  那时,陈老师也有一个姓叶的处州军人,和他老去谈光复浙江的事,无非大家取得联络,不想程途来报告我的这晚就起事了,在先,陈其美曾来杭州(上海光复以前),找朱瑞的另一个标统周承菼商量。到了这时,朱瑞刚才请假不在杭州,周承菼部的顾乃斌在巡抚衙门东边买了一块空地,预备包围巡抚衙门的时候,计算增韫必定从这里打通墙壁逃亡的。果然不出所料,就把增韫擒获,送在我的旧住宅相近关王阁东首全闽会馆看守起来。全城(除了驻防)文武自然不消说得没有反抗的了。据我晓得,劝业道董元亮也是开了永不开的后门,由管驿后逃走的。

  第二日(阴历是九月十四日,推算公历一时记不起了。)大早,我急忙赶到咨议局,副议长沈钧儒已在陈老师卧室里谈夜里起事的情形。沈先生因为当时布告上的都督童伯吹,实际上我们找不到这位都督(注1),就说,我们须得把汤蛰老(即汤寿潜。他的别字叫蛰先,那时在上海。)找回来。就由我起了一个简单的电稿,陈老师、沈先生和我的名字都署上,沈先生还加上一个褚辅成,也就由我送铁路局去请他代打。

  当时就有一部分军队方面的人,到咨议局来办公,可是一颗印信都没有,我便去刻了一颗“浙军都督府都督之印”,立刻应用起来。最要紧的是封查仓库,但是人手简直太少了,我便携带了封条,向大清银行、布政司、盐运司等衙门把仓库次第封了。在藩司前(布政司衙门所在地名)遇到一排人驻扎着,排长徐允中和我说:“子弹不够了,请你告诉一声。”

  这日下午,我因为到车站去接汤蛰老,就在车站先和顾乃斌谈了一下。这时,顾乃斌负了驻守车站的任务,我从他晓得都督已换了周承菼了。一会儿,上海火车打了白旗进入车站,汤老随带了张竹生和另外两个人一同下车,直到咨议局。伙颐,一间普通接应室里,人头攒动,劈头听见说话的是驻防协领贵林的口音,我引汤老一行,排开众人向里走,迎面的就是周承菼,八字式坐着,佩刀地上立着,两手捧住了刀柄,凛然是个大将气概。陈老师和贵林对面坐的,汤尔和坐在周承菼右边,任临时的书记,纸上已经写了不少条款。原来贵林是代表驻防出营来议降,他也全身“命服”,最惹人注目的是两根雪白的忠孝带。他倒侃侃不屈的在争某些条件,似乎难得解决。他看见汤老到来,立刻就说:“蛰老来了,蛰老怎样说,我无不依从。”这时,周承菼却不做声,起身迎让蛰老就座,蛰老象煞自己是都督了,毫不谦让,草草看了一遍条款,就说:“便这样,我签字吧。”提起笔来写上他的大名。这样一来,大家都无话说,一场议降会议,就此告终。但是,汤老就算是第三任都督了。

作者:     责任编辑:张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