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纪念马叙伦130周年

马叙伦:我在六十岁以前(七)

发布时间:2015-04-15  来源:

放大

缩小

  当时,就部署省政机关,除夏先生兼理民政已有“明文”外,仿广东例子,设建设、教育、财政、司法等厅,和夏先失商定了一张名单,现在只记得朱家骅长教育,我长建设。这日,因我在广州,由张人杰先生面嘱,请夏先生拨十万元付上海钮永建先生,这时,钮先生是驻上海,和各方接洽且筹划军事的,夏先生开了一张支票,由我找励乃骥先生立刻由早车带走,幸而车已通过。不曾出事。这日下午,我和蒋梦麟渡钱塘江,到绍兴,宿了一晚,第二日走宁波,由宁波乘轮船到上海,找钮先生想法补救,但是钮先生一下子也没办法。这日,晓得夏先生的队伍已折回嘉兴,卢部孟昭月和段XX两族都过枫径,大事已去,因夏部的战斗力太缺乏。杭州仍就被卢部占据了,孙传芳命令“通缉”我和黄人望、许宝驹、王强四个,我的名字“忝居第一”。

  我在上海,住在法租界蒲石路渔阳里里面的昌馀里;仍想更先生能够从上江(钱塘江上游)设法再振旗鼓”,一面请黄人望先生到九江去报告蒋介石,一面派了一位朋友到桐庐一带打听,没有确实消息;许多传说,也没法证明;后来听到他已到了上海,住在哈同花园,托人转托姬觉弥的同乡一位马姓的去打听,并不绝对否认;但是,这是上海滩的买卖行为,到底夏先生早在杭州被孟昭月枪毙了。

  据相当可靠的消息,夏先生的确想往上江走的,因为他的部队在上江的还不少;但是,他不知怎样,忽然回头从江干翻山过岭,到了西湖南岸,跟到他的是他的一位部下。他们每人腰上缠了几千元纸币,他自己胸前还挂了一尊西藏的护身佛,听说是班禅喇嘛送给他的;他们在黄昏时候,想往西湖北岸花坞地方去,不想遇到了哨兵,他的那位部下走在前头,相隔有百来步路,先遭哨兵喝住,问他:“你是不是夏超?”他只做了个姿势,哨兵便放了他,去向后面的人拦阻,原来正是夏先生。夏先生被捕,解到司令部,验明不错,孟昭月问他些话,夏先生只说:“你要枪毙就枪毙,没有话说。”这个消息,似有漏洞,但是聪明人去看他,可能是这样的,总之,夏先生是被捕而死了。

  这年年边,我得到蒋介石的任命状,任命我做浙江政务委员会委员,同时,委员除了国民党里的共产党党员两位外,还有褚辅成、蔡元培、查良钊、魏炯、沈钧儒、朱少卿(还有别人,记不得了),主席是张人杰,代理主席是褚先生。那时,浙江省城仍就入了孙传芳手里,所以我们从上海到郭县(宁波)去就职(我在这时,把二十多年的长须剃去,为预备“亡命”)其实宁波也没有正式被收复,不过没有孙传芳的军队,只有浙江第二师的旅长石锋(和我是养正书塾的同学)在那里。我们当夜得了段XX旅往宁波开来的消息,就在魏炯先生家里宿了一夜,第二日大早,分头各奔前程。

  我和蔡先生同了三位青年朋友:一位是姜绍谟,一位是励乃骥,一位是戴应观从上海来的;这日,就请戴先生回上海报告我们的家庭,姜励两先生作伴同行,乘小火轮到象山县城宿一宵,晓得段旅已到宁波,我们又乘过山篮轿到东乡励先生家里,住了六七日,有象山县县知事要来拜访,虽则他并没有“恶意”,我们却有“戒心”,一伙儿又投黄公岙励先生的同学史文若先生家里,住上几天,风声还是不好,又投奔石埔励先生的妹夫纪先生家里,纪先生的父亲是一位孝子,又是慈善家,他在石埔是独一无二受尊敬的,石埔又是一个大镇,比较东乡,黄公岙局面开阔得多,我们倒象“隐居阓”,不过久住总会泄漏消息,因此,雇了两只帆船,乘夜上船(这时多了一位励先生的同学王永祥先生同行了),我和蔡先生坐了一只,姜先生等三位坐了一只,我虽则“曾经沧海”,但是都乘轮船的,帆船漂海是第一次,白天倒也平常,夜里遇到风浪,听他们一辈船家转柁时呼叫的声音,和船身的倾斜起伏,倒觉得有点骨悚。我和蔡先生都是睡着起“腹稿”做诗,消磨了两天已到福州。

  这时,东路军总指挥何应钦已破了督办福建军务周荫人的兵,收复了福建;何总指挥还驻在福州,他的参谋长蒋伯诚是我的学生,快二十年不见了,北大的一位同学袁世斌正做政治部主任,正是“他乡遇故知”,而况在革命发展胜利的时候,自然都有不可形容的高兴。等到何总指挥离开福州,向浙江进发的第二日,我们也离福州往厦门;可是,我们一个同伴姜先生,却被任了指挥部参议,随军前进;原来姜先生是浙江江山人,这次入浙江的军队,正须经过他的家门,所以要他去做向导。

作者:     责任编辑:张禹

上一页 1 ... 3 4 5 6 7 ... 13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