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悉雷主席仙逝,令我万分痛惜!她的离去是我会巨大的损失。我有幸在2002年8月受省委会领导的重托,陪同时年97岁高龄的雷主席返乡,耳濡目染接受雷老的言传身教,至今雷老的音容笑貌,谆谆教诲,仍历历在目。追思起来,我确是心潮难平……
雷老此行,我已在随行的散文和通讯中写下几笔,我会的有关刊物已刊入册,《雷洁琼文集》也选用了我写的《耄耋归乡,情深意切》一文。篇幅所限,我不能一一细叙,这里我再补充几个细节,以小见大,再次重温雷老作为一代伟人,其从容淡定、温婉优雅、谦和、亲民的另一面。
雷老是坐火车专厢抵广州的。省委会名誉主委李金培、主委罗富和亲到火车专厢迎候。由于不太适应火车上的饮食,到广州后的当日下午,雷老就感到肠胃不适。随行人员经商议后,由省人民医院派来一位主任医师和一名护士,进驻珠岛宾馆,观察雷老病情,并在返乡行程一路陪护。雷老对两位医护工作者特别关心、爱护。每天清晨,两位医护人员到雷老床前为她做量血压、观气色、听心肺等检查后,雷老总是大声而清晰地说“谢谢”,目送着两位医护人员离去。而后,每次和有关领导合照时,她都会叮嘱叫上这两位医生和护士。她待人亲和、温婉,言语之间总给人一种拂面而来的温暖。这两位同志由衷地对我说:雷老的淡定和从容配合,增强了她们治愈雷老之病的信心。
我们在会中央开明出版社出版的《雷洁琼画传》一书中,可以看到各个时期雷老的风采。作为一位女性,在任何年龄段,在任何场所雷老自然、朴实、素雅、大方,又恰到好处的妆容,总能把她优雅、睿智的知性女性的风采展现在我们面前。随行时,我发现雷老每次接待前来拜访她的地方领导时,她都先行由她的侄女雷浣妍老师搀扶着,端坐在镜子前,雷老师轻轻地为雷老梳理头发时,她都会安详地注视着镜子里自己的面容,不时抬起手,拨弄着耳边的鬓发,整齐地拢在耳后。那静默的美丽令在旁的我为之动容。
有一次,晚饭后,雷老和我们一行几人坐在大厅里休息,她笑着对我说:“广州的衣服比北京的款式漂亮。”随行的雷浣妍老师接着说:“雷老夸你的衣服漂亮。”我笑着对雷老说:“你的衣服也很漂亮呀”。她高兴地、赞许地看着随行的,在雷老当北京市副市长时就一直陪伴着她的高志芬秘书,目光里透视出的柔柔慈爱,使在坐的每一位都感受到“能在雷老身边工作,是一生有幸的事”。后来我得知,每逢雷老要添置新衣服,高秘书和雷老师都会为她挑选布料,拿出样本由雷老精挑。雷老较喜欢素底碎花的衣裳,《雷洁琼文集》首页那张雷老的近照,就是雷老穿着那素底碎花衣服,在将要辞别广州返京的8月10日下午,在珠岛宾馆9号楼大厅,端坐在大厅座椅上和前来拜候的省委会领导一一握手时,罗主席为她拍摄的。记得当时为了获取最好的角度,罗主席单脚蹲下,仰着镜头,精心细拍。这张照片为雷老之最爱,并由她挑选为文集的首页照片。
2002年8月2日至11日,这短短的八天是我一生中受益良多的八天。作为德高望重的政治活动家,雷老一生叱咤风云,巾帼气豪,而在日常生活中,她历经沧桑后的优雅,屡战苦寒后的谦和,总令人久久难忘。2011年1月的2日至6日,我和家人赴京,本想去看望雷老,但又恐雷老年事已高,不敢惊扰,况我已退休了,登门拜访,未免唐突。故仅在回广州的7日晚上去电雷浣妍老师,告知到京而未敢造次拜访之由。雷老师说:你应该来的,你是雷老返乡的工作人员呀!放下电话,我懊丧不已,为未去拜候探望雷老而深感惋惜。不料才刚过两天,我竟再也等不到在广州迎候雷老到来的那一天了……但雷老以106岁的高龄辞世,足见她生命力之顽强。她的风采,她的高风亮节将让我受益终生。(作者系民进广东省委机关原办公室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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