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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在抗战时期的创作



    抗日战争爆发后,冰心于一九三八年从北京辗转到了昆明。当时,吴文藻执教于云南大学,冰心则自愿在云南呈贡县简易师范学校义务兼课。

    一九三六——三七年游历考察欧美的日记和素材,空锁在北京燕大未名湖畔的宿舍里。在漫天的抗战烽烟中,在由北京至云南的颠沛劳顿的旅途中,冰心当然也不会到这段游历欧美的瑰丽观光生活中去寻觅题材,所以七七事变之后,冰心的创作特少。巴金在一九四二年撰写《冰心著作集·后记》时说:“抗战后所作的《默庐试笔》,及译作《先知》一册,因原稿散失,一时无法找到,只好从阙,候找到再行补入。”的确,在云南呈贡所写的《默庐试笔》,忠实地记录了抗战初期冰心的足痕与思绪。这是研究冰心思想历程的重要材料。它登载在抗战初期的香港版《大公报》上。读了这篇优美中见坚韧,委婉倾诉中见铁骨铮铮的散文,让我们看到了象冰心这么一个风格独具的作家,是怎样反映抗战题材的。从冰心的生活和风格出发,她还是保持了原有的“婉约”的品貌,但是,又让我们看到在“婉约”中透露出一派外柔内劲的“豪放”气概。呈现出她的一颗精忠祖国母亲,矢志收复失地的赤热肝胆。冰心身在呈贡,却苦恋着北京。

    我为什么潜意识的苦恋着北平?我现在真不必苦恋着北平,呈贡山居的环境,实在比我北平西郊的住处,还静,还美。我的寓楼,前廊朝东,正对着城墙,雉堞蜿蜒,松影深青,霁天空阔。最好是在廊上看风雨,从天边几阵白烟,白雾,雨脚如绳,斜飞着直洒到楼前,越过远山,越过近塔,在檐上散落出错落清脆的繁音。还有清晨黄昏看月出,日上,晚霞,朝霭,变幻万端,莫可名状,使人每一早晚,都有新的企望,新的喜悦。……

    冰心将呈贡默庐的山山水水,周围胜景,色彩愈描愈和谐,画面愈绘愈秀美。对比之下:“回溯生平郊外的住宅,无论是长居短居,恐怕是默庐最惬意。”不仅是冰心在国外游历过的名胜,如伍岛、白岭,无法比拟;就是连冰心孩提时的“乳娘”——山东芝罘,也不及默庐山水的风采:“论山之青翠,湖之涟漪,风物之醇永亲切,没有一处赶得上默庐。我已经说过,这里整个是一首华茨华斯的诗!”冰心将默庐写得富有令人“乐而忘返”的魅力,就更显出她“苦恋”北京的一往情深。

    每当旧友们与冰心谈北京的大觉寺的杏花,香山的红叶,谈故宫北海,谈烤鸭子涮羊肉,谈糖葫芦炒栗子时,冰心感到:“在谈话之时,我的心灵时刻的在自警说,‘不,你不能想,你是不能回去的,除非有那样的一天!’ ……我口说在想,心里不想。但看我离开北平以后,从未梦见过北平,足见我控制得相当之决绝――”为什么既苦恋北平而又不愿梦见北平呢?因为

    北平死去了!我至爱苦恋的北平,在不挣扎不抵抗之后,断续呻吟了几声,便恹然的死去了!

    …………

    西直门楼上,深黄色军服的日兵,箕踞在雉堞上,倚着枪,裂着厚厚的嘴唇,露着不整齐的牙齿,下视淫笑。

    街道上死一般的静寂,只三三两褴褛趑趄的人,在仰首围读着“香月入城司令”的通告。

    ……北平也跟着大连沈阳死去了,一个女神王后般美丽尊严的城市,在蹂躏侮辱之下,一般恹然的死去了。

    我恨了这美丽尊严的皮囊,躯壳!我走,我回顾这尊严美丽,瞠目瞪视的皮囊,没有一星留恋。……我走,我要走到天之涯,地之角,抖拂身上的怨尘恨土,饱饱的呼吸一下兴奋新鲜的朝气,我再走,我要掮着这方旗帜,来招集一星星的尊严美丽的灵魂,杀入那美丽尊严的躯壳!

    《默庐试笔》是起伏有序,曲折曼妙的。从默庐之美反衬苦恋深情,从苦恋的一腔柔情发展到断然毅然的决绝,从惋惜“恋人”之死到痛下起死还生之愿,直到要走遍海角天涯,找寻死而复生的灵芝,这才显现苦恋者爱情之坚贞!可见,冰心反映自己的抗战的不渝心志时,不是采用“振臂高呼”的手法,而是崇尚“刻骨铭心”的笔致。它同样能感染读者。《默庐试笔》的行文,并非剑拔弩张,铁马金戈。它貌似浅吟低唱,婉婉随乐。但读完之后,我们似乎受到一种感情洪波的冲击,随着轰鸣声溅起团团心灵的浪花。

    那么,就让我们将《默庐试笔》的风格作为“路标”,引领我们进入冰心的著名散文集《关于女人》这座具有东方美的玲珑端庄的园林吧!不过在观瞻之前,我们得先介绍一下《关于女人》这本集子诞生前的一番曲折的经历。这番经历已在冰心的《〈关于女人〉三版自序》中吐露了端倪。

    我手里的这本《关于女人》还是巴金同志替我在上海的旧书摊上寻来的——我对这本书有点偏爱,没事就翻来看看,不但是要和书中的我所喜爱的人物晤面,而且因为我写这本书的来由,很有意思:一来我那时——1940-1943年——经济上的确有些困难,有卖稿的必要(我们就是拿《关于女人》的第一篇稿酬,在重庆市上“三六九”点心店吃的一九四零年的年夜饭的)。二来,这几篇东西不是用“冰心”的笔名来写,我可以“不负责任”,开点玩笑时也可以自由一些。

    冰心在呈贡山居“最惬心意”,她为什么又要在一九四零年冬迁居重庆呢?那是因为当时宋美龄以“校友”身份写了一封信给冰心,大意是说,你躲在昆明呈贡,不能参加抗日工作献身云云。宋美龄要冰心到妇女指导委员会来主持文化教育组工作。说到所谓“校友身份”,是指冰心和宋美龄先后都曾在威尔斯利女子大学学习过。但宋是该大学的本科学生,冰心则是该大学的研究院的研究生;而且当冰心于一九二三年赴美时,宋早已毕业离校。但要拉拢这位著名作家,总得以抗日的名义,同时也想加上一层同窗之谊的关系。

    冰心于一九四零年冬到达重庆。当时,史良和刘清扬去拜访了她,告之于妇女指导委员会内部的复杂情况。我们在《默庐试笔》中已经看到冰心对“不挣扎不抵抗”的让北京等城市“恹然的死去了”已有所警觉,所以对史良和刘清扬的忠告也是乐于接受。这样,冰心就将妇女指导委员会的聘书和薪金都一并退还。其时年关已经迫近,冰心的经济很是拮据,连年夜饭也无从着落。正好吴文藻的一位同学在重庆主编《星期评论》,约冰心撰稿。冰心为了解救生活上的燃眉之急,就答应供稿。但声言只能另用笔名,这就是谢婉莹的另一个笔名“男士”的来历。冰心之所以要另用笔名,除了三版《自序》中说的原因之外,还有一层用意,那就是她不愿在重庆用冰心的名字写文章。免得国民党来包围她,发生瓜葛,引起许多麻烦。当时在重庆流传过这么一个故事,郭沫若在文章中也曾叙述过:“记得在重庆时蒋宋美龄曾与谢冰心作过一番谈话。蒋宋美龄问‘中国国民党为什么没有一位女作家?’谢冰心回问‘中国国民党又有那一位男作家?’这是文艺圈子里面传播得很广的一段插话。”从这些轶事逸闻中,我们能大致看到冰心在抗日时的政治态度。由于有这种政治态度就产生了一种特定的机缘,例如一九四零年的“年夜饭”也得靠卖稿来支取。这种机缘就产生了冰心颇为偏爱的《关于女人》的集子。

    在一九四一年一月五日出版的《星期评论》第八期上,刊登了男士的《关于女人》的第一篇文章《我最尊敬体贴她们》。《关于女人》中的栩栩如生的女性形象,早已被冰心在生活中发现而摄取入她脑海的底片上。一有机缘她是马上会将这些底片冲洗印制的。更何况她当时正苦恋着北京,而“一提到北平,后面立刻涌现出一副一副的面庞,一幅一幅的画图:我死去的母亲,健在的父亲,弟,侄,师,友,车夫,佣人,报僮,店夥……剪子巷的庭院,佟府堂前的玫瑰,天安门的华表,‘五四’的游行,‘九一八’黄昏时的卖报声,‘国难至矣’的大标题……”可见撰写《关于女人》,客观上有机缘,主观上又有强烈的愿望和充足的准备。这正是渠成水到,滔滔奔涌。冰心在一九四一年一月至十二月,为《星期评论》写了九篇稿件。“到了《星期评论》停刊,就没有再写。今年春天(指一九四三年—引者注),‘天地出版社’托我的一个女学生来说,要刊行《关于女人》,我便把在《星期评论》上已印行的九段,交给他们。春夏之交,病了一场,本书的上半本,排好已经三月,不能出版,‘天地社’催稿的函件,雪片般的飞来,我只好以新愈之身,继续工作。山上客人不少,这三个星期之中,我在鸿儒谈笑、白丁往来之间,断断续续的又写了三万字,勉强结束。”

    也许是开头是为了度过年关的经济上的需要,《关于女人》中的第一、二篇:《我最尊敬体贴她们》和《我的择偶条件》往往杂以游戏的笔墨。读《关于女人》集的十六篇文章,虽然篇篇都给人以气韵生动之感,但在生动之余,又觉得冰心是愈写愈严肃,愈写愈想将这些女性与民主的命运以及伟大抗日战争紧紧关联起来。

    在《关于女人》中冰心探究得最多的是:“伟大的中华儿女的精神”,每提起这种伟大的精神,她总是“脱帽”、“肃立”,表示了作家的敬意。在《我的奶娘》中,冰心说:“我的抗日思想,还是我的奶娘给培养起来的。”奶娘的丈夫就是受“东洋领事”的欺压而死的。奶娘预言到:“将来我们这里,要没有东洋人造反,你怎样罚我都行!”当时,冰心的父亲听了也连连点头:“她这话有道理,我们将来一定还要吃日本人的亏。”奶娘也希望冰心长大后“像薛仁贵似的跨海征东”。奶娘的抗日思想的种子,播在冰心的心田中发芽。直到五四运动时,学生游行示威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时,“仿佛我的奶娘在牵着我的手,和我一同走,和我一同喊似的”。“尤其在国难期间,她的恨声和眼泪,总悬在我的眼前”。在文章的结尾,冰心深情而又充满着信心的写道:“安息罢,这善良的灵魂。抗战已进入了胜利阶段,能执干戈的中华民族青年,都是你的儿子,跨海征东之期,不在远了!”读《我的奶娘》常常令我们想起,这很象鲁迅《朝花夕拾》中的阿长,但由于身世不同,应该说是一个抗日的“长妈妈”!

    当这位抗日的“长妈妈”在大讲“将来我们这里,要没有东洋人造反,您怎样罚我都行”时,“父亲在旁边听着,连连点头,说:‘她这话有道理,我们将来一定还要吃日本人的亏。’”《关于女人》中只能写女人,所以冰心没有写《我的父亲》。但是这位从甲午风云时就与日本军国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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