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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桂芬:志愿军战俘营工作的日子

发布时间:2020-10-27     来源:民进湖北省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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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是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0周年。民进会员、武汉体育学院退休教师张桂芬获颁“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0周年”纪念章。

  张桂芬老人抗美援朝期间,曾在碧潼战俘营登记科工作,以下内容为她《两次和美军打交道》一文中的节选。让我们跟随她的视野回到那激情燃烧的峥嵘岁月,感悟和平的来之不易!

张桂芬老人1952年摄于朝鲜

  我们的战俘营没有高高的围墙,没有瞭望碉堡,没有狼狗。只用铁丝围了一个范围,战俘营大门口两个志愿军卫兵站岗值勤。二团的俘虏都是军官。五团离我们俘管处最近。这里的俘虏是除南朝鲜以外的各国俘虏,绝大多数是美国和英国人。此外有来自加拿大,土耳其,澳大利亚,荷兰,法国,比利时,希腊,菲律宾,南非,哥伦比亚,泰国,埃塞俄比亚的人。就连小小的卢森堡也派出了几十人。所以战俘中有一个卢森堡人。战俘们在营里不分国籍,不分种族,肤色和宗教信仰,都一视同仁。所以他们生活得很愉快。一名黑人俘虏说,他们在自己的国家受歧视,被人看不起,倒是在战俘营受到了人的看待。

  俘管处尽一切力量不断改善俘虏们的生活,从伙食到物质和文化体育生活。每个中队为一个伙食单位,在志愿军厨司长的领导下由他们自办伙食。自己选出伙食委员会和炊事员。后来还特地从国内运来了烤面包的烤箱。他们的伙食标住准相当于我们志愿军中小灶标准。俘管处还照顾不同国籍的俘虏的不同生活习惯,例如是基督徒的,我们为他们过圣诞节和复活节提供条件,为各俘管团队创造条件开展文化体育娱乐活动。俘管团的文艺工作队经常为他们演出,俘虏们还自编自演节目。每个团队都有俱乐部,图书阅览室。我们为他们提供他们喜爱和需要的娱乐用具和书报籍。

  俘管处为战俘们购置了大量体育器械,修建了一些简易篮球、足球、橄榄球、网球,乒乓球球场。1952 年 11 月 15 日至 27 日在战俘五团驻地碧潼举行了一次大型运动会。14 个国家的战俘 500 多人参加,大会一切都按照正式大型运动会进行。所以这次运动会被命名为“中国人民志愿军碧潼战俘营奥林匹克运动会”。运动会的一切组织工作都全都有咋呼担任,从赛事日程、裁判员、记录员、场地工作人员、新闻采访、摄影、手册编辑等等。会后除了两本印刷精美的画册。

  有一次,科里要我给一个俘虏送些日常用品如洗面巾牙膏等物去。我到了一座单独的木房。门前有一守卫。我进到屋内,一个美国俘虏躺在地上。我把他叫醒,他站起来却吓了我一跳。一个好似野人的家伙在我面前。他个头高大,黄头发蓬乱地散落在肩上,胸部、手、腿都毛绒绒的,完全像一个森林可怕的野人。我思想没准备,霎时被吓住了。原来他是美国一个小报记者,被俘后思想非常抵触,时时跟管理人员故意作对,临时被禁闭。当她见到我是为女志愿军,是位女志愿军,顿时变得很谦和,接过东西,绅士般彬彬有礼地向我道谢。

  俘管处有一位教员,叫冯江涛,广西人,来俘管处时间较长。据说他是第一批来碧潼俘管处的。他常带我去俘虏团看看,和俘虏谈话。此外,我跟他去看了被俘美军少将迪安,按照日内瓦公约,战俘的待遇也按他的军衔高低而有所区别。迪安是将军,他的待遇也高许多,他被安置在一栋单独的房子里,除了屋外有一人值岗外,他可以在屋内或屋外周边自由活动。在另一个地方也有一个单独的房子,囚禁着另一美国大军官,我们去的时侯,他正坐着看书,我忘了他叫什么名字。在停战协定发表的第二天,老冯带我去看一个新俘虏。这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他告诉我们,他是想借机出来玩一玩才参加空军的。我们说美国已经停火了。他说他们不知道,停火的命令没有到达他们那里,他被俘也不后悔,可以借此出国玩一趟。

  我们登记科的同志们,在停战谈判中后期工作很紧张了一段时期。我们要一个个地大量核对西方战俘的各种信息。这些资料我们专门有同志分几批送到板门店,以便我方的代表团在谈判中提出的战俘的资料是准确无误的。遣返战俘工作开始后,有些部门的工作就没有了,所以陆续有些部门的同志离去回国或回原单位。我们登记科由于工作需要,一直呆到战俘遣返完毕,战俘营解散。

  我们在十月间乗火车回国。在北京的马驹桥参加训练班。大部分时间学习时事和政策,而主要是等待今后的工作安排。学习结束后,大部分人回到原地方单位。我和郑延荣是从地方征调的,还是回学校。那时刚解放,全国都向苏联老大哥学习,学校都要都开俄语课。于是我们提出想学俄语,领导批准了。并为我们联系好华中师范学院俄语系。我们共有四人(除了我们两还有汪礼和、钱大哥——我忘了他的名字)插班进入了该系的俄语专科班,学习两年。然后我被分配到了武汉体育学院。

  在华师学习期间,我在长沙的母亲收到中央人民政府革命军事委员会总政治部从北京寄来一个木箱,其中有志愿军随军翻译证书一张,纪念章两枚,上印有“最可爱的人”的漱口杯一只,碧潼俘虏营战俘生活记实及俘虏营的奥林匹克运动大会纪念册各一本,民间缝制的慰问小针线包一个、一支钢笔。证书由于当时在长沙的家搬来搬去而遗失了。两册纪录冊因为大家传来传去地看,就没有传回来。现在只保存着那两枚抗美援朝纪念章和照片作为永久的纪念。

  (文章节选自张桂芬《两次和美军打交道》一文)

作者:     责任编辑:张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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