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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进会史展览展品背后的故事(二)

——程及的入会志愿书

发布时间: 2024-0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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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新布置的民进会史展览中,有两件早期会员的入会志愿书,均是首次展出,其中一件是程及的入会志愿书。

  这张入会志愿书,宽约15厘米、长约20厘米,正面是入会的相关信息,背面是中国民主促进会简章(第一次会员大会通过)。填写时间:1946年3月1日。内容如下,立志愿书人:程及;现在职业:圣约翰大学建筑系教授;年龄:34;籍贯:江苏;介绍人:周建人和严景耀(两人均为民进创始人——笔者注);批准时间:3月15日通过。

  由于以往的民进相关史料中,除了这张入会志愿书外,没有程及的任何记载。我们开始搜集程及的相关资料,其中程及的家乡,无锡市组织了相关同志编写了一本《新缘集——程及水彩画艺术研究》,这是目前有关程及比较详细的资料。

  从书中了解到,1912年,程及出生在无锡城中正街仓桥下监弄口一户清贫的书香门第家中,祖父程秋园饱学经典古籍,对程及儿时影响极大。父亲程世佩育二男二女,程及居幼小。程世佩经商不利,一生穷愁潦倒,便把希望寄托在两个儿子身上,给兄弟俩取名豪、杰,取《诗经》中“鹤鸣九皋、闻声于天”之意。程及孩提时代,资质聪慧,小学毕业后,考取县立一中,图画老师是无锡著名画家陈旧村。受到陈的熏陶,程及对绘画特感兴趣,酷爱画图,凭着悟性和灵气,常去惠山、寄畅园写生习画。由于家境贫寒,他中途辍学。1926年14岁时,到上海顺余油厂当学徒。他白天干活,晚上到夜校去学习绘画。1930年,又进上海著名画家陈秋草、潘思同、方雪鸪创办的“白鹅绘画研究所”开始研习素描、铅笔、木炭画。作画后,考虑到程杰取名普遍,同名同姓容易相混,以“杰”改作“及”,藉意艺道长远、希冀到达之意,故改作程及。

  1931年九一八事变,日本侵占我国东三省。不久,又发动了一·二八事变。地处北四川路横浜桥畔的“白鹅绘画研究所”惨遭焚毁,顺余油厂亦遭毁坏,不能开工。由于程及才华出众,老板让他在上海顺余油厂营业事务所任出纳、会计,保管现收存库现金,留职料理事务。此时上海英租界中立,有“孤岛”之称。程及一有空闲,就积极参加抗日活动。他参加了上海大学社会科学讲习所,和郑振铎、周予同、李公朴等研习文学、历史、哲学、社会理论等各方面活动,并执教于务本女中、怀久女中。同时,他以一个正直、有血气的艺术家所特有的眼光,审视着现实生活中的一切,在上海各街头写生、黄浦江边作画。他抨击黑暗,追求光明。

  1942年至1946年,程及在上海圣约翰大学建筑系任教。在此期间,他的水彩画已驰名国内。他曾先后举办了4次个人画展,每次画展都轰动上海滩。1942年出版了《程及水彩画集》,法国杂志主编写的法文序,对他的画也叹为观止,交口称赞。画集在上海外文书店出售,每册售价10美金,不久即售完,1946年又再版2000本。

  1945年,日本战败投降,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美国军队凯旋归国,途经上海,其中有爱好艺术者,买了程及的画集,要求书店介绍和程及相识。就此,程及结识了很多美国友人。其时,美国学生救济会总裁Mr.Roland Elliset来远东办理世界学联事务,看到了程及的水彩画,特感兴趣,与他一见如故。Mr.Roland Elliset还提出一个要求,向程及商借30幅水彩画带回美国去,到各大院校展览。程及答应了他的请求。Mr.Roland Elliset回美不久,就写信给当时国民政府教育部的杭立武次长,计划邀请程及赴美举行个人展览。杭立武到上海时便和程及商讨出国展览事宜。出国前,程及在上海举办了一个盛大的临别展览会,盛况空前。展览会门票收入25万元,他全数捐赠给圣约翰大学学生会组织的学生救济会。

  程及于1947年1月9日离沪赴美。

  1949年新中国成立,程及在美已旅居了两年。在此期间,他在美各地开办展览。当时老舍也在美国,大家商妥一起回国,建设新中国。程及因有两个画展要举办,与老舍相约两年后国内相见。不久,朝鲜战争爆发,美国发表公告,所有留美的中国居民一律不能离美出国,程及不得已客籍异乡,开始了漫长的旅居海外的生活。他说:“这使我改变了绘画的理念,以西洋绘画来推动中国绘画,计划转为艺术多元化,以中国绘画推动世界的绘画艺术,发扬人类的心灵真善美。”

  数十年中,程及以东方人特有的思想理念去探索世界,他以一颗东方意绪的心灵感受着现代文明最发达地区的氛围,冷静地观察、思索着,以中国人特有的方式敷色泼彩。他用中国的宣纸,中国的毛笔,用西方的颜料,兼用西方的画笔,将中国水墨画的特点,与西洋水彩画、油画的技法结合起来,创造着诗意,营造着画境。有一年,他应邀去美国各州开了47次画展,获得了巨大成功。自1949年加入美国水彩画协会以来,几乎年年获奖。1951年,获路易斯安那州组奥良荣誉市民金钥匙。1952年,获田纳西州荣誉市民金钥匙。1954年加入了美国国家设计学院,成为院士。1955年获美国水彩画年展金奖。1956年担任全美水彩画协会理事后,相继获各州画会年展金奖五十余枚。1964年,成为美国国家艺术学院的终身院士。1969年,被聘为美国国立艺术学院顾问。

  1972年2月美国尼克松总统访华后,程及第一次回到祖国,在上海见了老朋友刘海粟后,回到了故乡——无锡。他回美国后,美国艺术家协会为他举行了大型招待会。美国报纸以通栏标题连续报道了他的访华消息和评论。程及这次回美国后,创作出描绘中华大地史诗般的作品:1973年,创作了《秋色的长城》《上海外滩》《太湖烟波》《无锡古运河》。1974年,创作了《北京天坛》。1975年,创作了《飞雪伴春来》。1976年,创作了《又是春花季节》。并把回国时所作的速写编印成《回家行》画册,纪念难忘的日日夜夜。

  改革开放以后,程及回国次数就多了,他捐资在上海交大和无锡分别建设“程及美术馆”,其中上海交大的“程及美术馆”是江泽民同志题写的馆名。他还为母校无锡一中捐资设立奖学金、设立“程及美术奖”,为家乡的文化事业积极奉献力量。1999年,“程及美术馆”在上海交通大学开馆,展出的作品中还有描绘苏北解放区的作品,尺幅不大,但色彩强烈,笔触流畅,洋溢浓郁的当时的生活气息。程及回答别人的疑惑时说:“我到过苏北解放区,住了两三个月,画了许多水彩画。”早年,程及和一批中共地下党员关系密切,曾参与过进步刊物《儿童新闻》的工作。他青年时代就以一个正直、有正义感的艺术家所特有的眼光,审视着现实生活中的一切,追求光明。

  2005年8月4日,程及在上海瑞金医院去世,享年93岁。

  5天后,2005年8月9日,程及画展在中国美术馆隆重开幕。

  2008年2月5日,无锡程及美术馆开馆,2009年5月1日正式向社会免费开放。

  另:1946年6月23日,南京下关事件发生后,贾进者(民进会员)等八人联名给雷洁琼写了一封慰问信,程及名列其中。这封慰问信是另外一件展品,亦是首次展出。

作者: 朱一多
责任编辑: 张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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