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名巷知多少？北有北京东城的南锣鼓巷，西有四川成都的宽窄巷子，中有安徽桐城的六尺巷，南有广西南宁的民族团结巷……那东边呢？位于江苏常州的青果巷，值得来走一走，看一看。

　　青果巷位于常州市区古运河畔。运河是南北交通大动脉，当年，青果巷船舶云集，是八方果品的集散之地。《常州赋》有云“入千果之巷，桃梅杏李色色俱陈”，故称“千果巷”。因常州方言“千”“青”音近难辨，后称“青果巷”。青果具有青涩、青春之美，就如同这条巷子，让人留恋。

　　青果巷被誉为“江南名士第一巷”。巷内隐藏着众多的名人故居，如唐荆川故居、汤贻汾故居、盛宣怀故居、赵元任故居、李伯元故居、周有光故居等。瞿秋白的出生地在青果巷八桂堂，后来瞿家迁至延陵西路瞿氏宗祠。瞿秋白在他短短的36个春秋的一生中，一直“总想为大家辟一条光明的路”。据瞿秋白童年好友羊牧之在《我所知道的瞿秋白》一文中回忆，瞿秋白曾向他提起“过宗祠而不入”的情节：“他只告诉我，从苏联回国后，出于对故乡的留恋，曾去常州一次。一个人压低了帽檐，围了大围巾，坐在人力车上，从织机坊星聚堂过觅渡桥经瞿氏宗祠，打算停下，以不便而没有下车。再从大街到青果巷八桂堂经麻巷出东门到天宁寺。”月色窥窗近，橹声入梦遥，瞿秋白就这样与青果巷，也与家乡一别未归。

　　青果巷还吸引了外地的青年才俊远道而来。民国元年（1912年）4月21日，在青果巷建立“武进县立女子师范学校”。1936年，诗人艾青经由他的妹夫、江苏常州东郊雕庄人、画家张恳介绍，到武进县立女子师范学校任教。在艾青的鼓励下，革命思想开始在武进女子师范学校传播，许多同学后来都投身了革命。作家李又然晚年回忆艾青时说：“后来女师的同学们很多参加了革命，就是艾青直接的影响。”

　　在常州，艾青创作了若干首诗歌，其中最有名的一首便是《常州》：“这里是一片/低矮的住房，朝向天/晃着灰白的反光……/人走在街上，耳边永远/是一串包车的铃声混合着……”

　　青果巷乃人文荟萃、卧虎藏龙之地，这里留下了历代英雄的足迹和名流儒雅之士的琅琅书声。这里，还是一条出“神仙”的巷子。《毘陵鸣珂巷陈氏宗谱·隋司徒世威公传》：唐高祖武德三年庚辰五月十八日，法兴诈称有疾，陈果仁前往问疾，饮酒中毒，不治身亡。后来一日墨云布空，风雨晦冥，忽见形威，一神矢射毙法兴，贼众溃散。唐初，郡守请于朝。即以其（青果巷）兵仗库立祠祀之。宋宣和间赐额忠佑庙，有司以五月十五为供奉。

　　这段记载说的是隋时沈法兴作乱，害死了陈果仁。陈果仁化神，一箭射死沈法兴。随后，陈果仁就成了护佑常州一城百姓的神。后来，唐僖宗赐陈果仁封号为“忠烈公”，梁代时封陈果仁为“福顺王”“武烈帝”等。

　　据《中国民间诸神》一书考证，中国有两个城市有自己独特的保护神，这就是“常州武烈帝”与“扬州五司徒”。武烈帝，就是陈果仁。其神庙设在青果巷，叫“忠佑庙”，意思是忠诚保佑常州城。

　　这样的青果巷，你说神不神？

　　青果巷街区内以明、清、民国时期的建筑为主，分布有名宅故居、桥梁码头、祠庙殿宇、牌坊古井、林泉轩榭、戏楼剧场、学堂校舍等建筑遗存或文化遗迹，具有“河襟南北、街贯西东”的形制格局和“巷弄通幽、人家枕河”的江南风貌，堪称常州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和大运河文化带的“活化石”。

　　青果巷是一条有故事的巷子。笔者同事姚进，以前是常州电视台主持人，她的祖宅就在青果巷。后来全家搬出青果巷。现在我们从青果巷东进来，往前走，往左侧看，如果细心的话，会看到嵌在墙体内的两处“姚界”界桩，东西各一。姚进说，物是人非，空留怀想了。

　　白云溪远逝，青果巷重生。1987年12月26日，常州市政府把青果巷列为市文物保护区，并列碑告示。“曲街斜巷，小桥流水”，现在，青果巷脱胎焕新，巷子内的粉墙、黛瓦、花窗、古井、戏楼、小桥、流水、垂柳、紫藤以及进士坊、会元坊等等，都有着丰富多彩的故事与传说。“一条青果巷，半部常州史”，这里的一切都值得我们认真追寻、探索……

　　（作者系民进常州市委会组宣处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