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这样的根强劲地伸向四面八方
读完庄深的长篇小说《根》,正是2020年8月1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93周年纪念日,这也许是个巧合,但这样的偶遇却让我心里为之一振。
八一建军节,自然会让人们想到军人,想到战争,想到流血牺牲。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着力培养有灵魂、有本事、有血性、有品德的新一代革命军人。只有这样,我们的江山才得以永固,我们民族复兴的伟业才会梦想成真。
《根》中的庄坤林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庄坤林是个书生,没有摸过枪,唯一也是最后一次拿枪扫射,是他在被日军包围后的血性一搏。他就义后,凶残的日军将他的头割下,悬挂在县城城隍庙门口的旗杆上。“此头须向国门悬”, 庄坤林做到了这一点。头悬旗杆,这是日寇的罪恶暴行。同时,作为一个义士,这也是庄坤林的无上光荣。他的血没有白流,他的头颅将永远悬在历史的时空中,不朽……
《根》中所写的人物众多,但庄坤林无疑是中心人物、灵魂人物,虽然他在全书中所占的篇幅可能还没有庄家大奶奶多,但看一个人的重要性与否,不完全看在书中出场的次数,而是看他的精神,看他能对你造成的影响,带给你的思考是多少。庄坤林就是这样一个让人深思并仰慕的人物。作者在书中写道,“中国历史上,民族危亡时,知识分子往往是民族振兴的中流砥柱。”庄坤林就是这样的知识分子,也就是这样的中流砥柱。
想起一件事,当年,杨靖宇被包围,几天没有吃饭,一个农民劝他:“我看还是投降吧,如今满洲国不杀投降的人。”杨靖宇沉默了一会儿,说:“老乡,我们中国人都投降了,还有中国吗?”这话虽然说得平平淡淡,但是却有雷霆万钧之力。一个中国人,如果没有一点精气神,没有一点为了民族存亡而奋起抗争的骨气,这不仅是个人的悲哀,也是国家与民族的大不幸。敌人就是不杀死你们,也要指着你们的头颅轻蔑地说:看,这是奴隶!
顺便说一下,本书中的庄坤林与杨靖宇牺牲时都是35岁。
行文至此,我突然想,人的生命其实是分好几种的。一是肉体生命。像书中大多数人一样,比如庄世伯,比如刘生,一生忙忙碌碌,生命满足于吃喝拉撒睡,这种活法,无可厚非。二是艺术生命。这样的人,活得也较为有修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与世沉浮,不与物竞,像本书中的袁通这种人,才子加上学究,也活出了人生别样的滋味。这样的人也无可指责。三是气节生命。这类人为了国家和民族利益而活着,国家有事,他们个体的生命可以牺牲消失,但作为一个中国人的气节却千秋常在。杨靖宇、赵一曼、张自忠,以及本书中的庄坤林,还有千千万万反抗外国侵略而牺牲的民族英雄,维护国家利益而慷慨赴死的革命者,他们的气节将与世长存。当然还有更多类型的人生,如书中赵林、汤全、金刚、告密者之类,又是另一种如粪土一般的肮脏人生,让人厌恶,让人诅咒。
书中的另一个人物庄家大奶奶。在这个人物身上,作者所花费的笔墨较多。庄家大奶奶是一个勤劳善良能干的农村女人,是她让一个大家族兴旺发达了起来。庄家也正是因为有了雄厚的经济基础,才为后来庄坤林读书求学、增长见识、购买武器、发展游击队打下了基础。这个人物在书中虽然是实写,但其实又有很多隐喻在里面。庄家大奶奶其实就是中国革命的母体,中国人是爱好和平的,但是如果有强盗来犯,我们也可以不遗余力地做到毁家纾难。庄家大奶奶支持庄坤林的事业,就是一个明证。
毕飞宇说,“人在写作时,身体里会有一些柔软的部分,这些柔软的部分一旦被触动,就会有一些调皮的东西迸发出来,这些迸发出来的东西很可能就是一部作品。”他由此认为,情感是写作的最大诱因。庄深先生写这部书,也是自身情感长期积蓄的结果。作者说,“在写作这部小说的过程中,唤醒了我许许多多沉睡的往事。在我厚厚的手稿上,很多纸页都渗透了写作时流下的泪痕。”作者之所以会流泪,也一定是触到了自己心灵中最柔软的那部分。
最近,舞剧《永不消逝的电波》一票难求,这部主旋律题材文艺作品之所以被观众看好,就是因为它包涵了“常思奋不顾身,以殉国家之急”的英雄气概。勿忘昨天的苦难辉煌,才能无愧今天的使命担当、不负明天的伟大梦想。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希望广大党员、干部认真学习党史、新中国史,深刻认识红色政权来之不易、新中国来之不易、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来之不易”。庄深的《根》就是以艺术化的形式再现了那一段红色历史,传播的是“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的革命气节,是值得我们深读细读的。
让这样英雄主义的根强劲地伸向四面八方!
(作者系民进常州市委会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