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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黄英:琉璃心

发布时间:2022-10-21     来源:民进重庆市荣昌区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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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咚”一阵轻柔的敲门声传来。父亲打开门,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人站在门外。见父亲脸上写满问号,他连忙自报家门:“李老师,我是小虎。”“哦,是你呀,快进屋。”父亲布满皱纹的脸上,笑容明媚地铺展开。

  小虎和我们打过招呼,就和父亲热络地聊起来。往事是一条逆流的河,我跟随他们的讲述,轻轻捧起一朵朵水花。

  那时,父亲是一所乡村小学的代课教师。一次打架事件后,班主任对小虎忍无可忍,坚定地将他拒之门外,校长只得召开教师会,为他寻找新的去处。小虎的劣迹众人皆有耳闻,都避之不及。校长费尽口舌,见无人肯收,只得无奈地叹口气,朝他挥挥手。

  校长的话,仿佛宣判了他的“死刑”。想到从此就要和庄稼打一辈子交道,委屈、不甘、后悔交织在小虎的心里,他卑微地祈求:“只要你们愿意收留我,我一定洗心革面,认真学习!”可是,他的话跌落在地板上,没有溅出任何水花。他咬紧嘴唇,眼泪不争气地涌出眼眶。

  “去我班上试试吧!”一个身影拦住了他。他抬起朦胧的双眼,看到一张微笑的脸,那笑容暖暖的,烘干了他湿漉漉的心……

  那人正是我的父亲。父亲从他花样百出的捣蛋里,看到了他的潜力。觉得这样聪明的一个孩子,一辈子种地,确实可惜了。于是,父亲留下了他。他感激父亲在他走投无路之时的收留,履行了他的承诺,不再惹是生非。埋头书本一番苦读后,小虎的成绩直升机似地上升着,后来,他考上了飞行员……

  “老师,谢谢您,要不是您我就回家种地去了。我现在还留着您当初奖励我的文具盒呢!”他激动地说完,掏出一张照片送给父亲,照片上,他一脸自豪地站在一架庞大的飞机旁。

  “你把给我买的文具盒,送给他了?”我还记得当年,气呼呼地“盘问”父亲的情形。“是呀,你的文具盒虽然旧,还能用,他家穷,又临近毕业,很需要鼓励,我剩下的钱只够买一个文具盒。”父亲轻描淡写地回答,激起了我的委屈和愤怒,我撒泼打滚要父亲拿回文具盒,父亲坚决不同意,而我因为哭闹,还被父亲狠狠揍了一顿。为这事,我怨恨了父亲很久,为父亲的言而无信。

  时过境迁,我也成了一名教师,不知道是不是受父亲潜移默化的影响,我也爱送些小礼物给学生。看到残疾孩子获得奖励后,整个人焕发出的神采,和发生的巨大转变,我慢慢理解了当年的父亲。

  孩子的心,是一颗五彩的琉璃,在阳光的照耀下才能发出夺目的光芒,但稍有不慎也会摔得粉碎。父亲和我,都在努力成为那个播撒阳光的人。

  (作者系重庆市荣昌区民进会员、荣昌区特殊教育学校教师) 

作者:李黄英     责任编辑:邵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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