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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军:知识创新引领未来社会发展22

发布时间:2021-01-11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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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觉引领着我们的生活

  其实在现代的工业、农业、艺术、体育等领域中也正是直觉在默默地引领着我们走向成功。遗憾的却是,绝大部分人对此没有清楚的意识。比如歌唱艺术就是如此的。我们曾经提及,美声唱法训练的三个基本要素是:腹式呼吸、声带发声与口腔打开。根据声乐理论知识,学声乐人必须在相关的知识理论的引导下长期而反复地并有意识地在上述三个方面下功夫。经过长期的有意识训练之后,训练者就能够在无意识中完美地做好上述的每一个基本动作,并且能够进一步完美地将上述的几个要素融和在一起。这就类似于柏格森所说的“直觉”境界。于是,走上舞台之后,正是这样的“直觉”引领歌唱者能够将自己的心思完全放在自己将要演唱的歌曲所要表现的内容,并将自己完全融入歌曲或歌剧的情景之中。对此我本人是有深刻的感悟的,我对美声唱法有兴趣很强烈,买过不少关于声乐理论方面的专著,并对这些专著做过深入的研读。也就是在研读上述专著的基础上,自己花费了大量的实践来联系声乐。我自己经常去公园、校园内人数少的地方去练唱。我也认识不少的著名歌唱家,与他们讨论声乐理论及实践方面的问题。他们很认同我的看法。我也曾经在不少大的场合演唱过《我爱你,中国》、《啊,我的太阳》、《今夜无人入睡》等经典歌曲。我本人非常清楚,演唱时的心情与平时练唱时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但平时通过严格训练打好的基本功,是在舞台上出色表演的基础。只有在这样的基础上,我们才有可能超常的发挥,否则绝无可能。这就是理性与直觉的结合。

  同样,现代舞蹈、现代体育等等领域的训练遵循的基本也都是这样动作的模式,即先在相关领域的知识理论指导之下,进行有意识的、有阶段性的或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精准训练,这样长期训练之后就形成了无意识的准确而完美的动作模式,然后才能完全进入舞台表演或进入竞技场比赛,以期取得理想的效果。如果进入舞台表演或竞技场时,我们还在考虑某些动作该如何来做,那么其结果也就是我们完全不可能融入舞台或竞技场所需要的那种境界之中。我本人炼过声乐,也炼过体操,并曾参加过体操比赛,也很喜欢打篮球,因此对这样的运动模式很是熟悉。比如打篮球时的投篮动作看似非常简单,但事实却并非如此。这一动作首先涉及到的是拿篮球的手背与小胳膊肘之间的弯度的角度,有关专家认为最佳的角度是75度左右。另一只手则起着两个作用,即保护篮球和施加压力,施加的压力越大,投篮的手的反弹力也就越大。篮球抛出去后投篮的手掌中间的三根手指必须对准蓝圈,篮球出手后的的抛物线角度等等。而且投篮动作不只是手腕用力,胳膊、肩、腰部、腿部、前脚掌跳离地面等都在加力。还必须附加的是,投篮前运动员必须是后脚根离地、前脚掌着地;这样的站姿才能迅速产生强大的爆发力。如果后脚跟着地,起跳的动作就会明显减慢。大腿与小腿的弯曲度,一般说来以70度左右为宜,弯曲度过大,投篮时的力度会减弱;弯曲度过小,往上弹跳的速度会放慢。如此等等。可以说,看似简单的一个投篮动作,但在投篮的一刹那间动用的却是全身的力量,需要身体各个部分的密切配合。总之,上述的每一个动作都必须在相关的知识理论指导下经过长期的严格精准的有意识的训练之后,我们才有可能在篮球比赛场上成为令人瞩目的神投手。

  我曾经在北大的篮球场上给一起打球的年轻人谈起我对投篮动作涉及到的的要素上述理解,他们都问我是不是体育系的老师。由于我本人几十年以来对上述的各项运动很有兴趣,有的也经过刻苦的训练。正是因为如此,我本人也就完全认同柏格森所说的直觉具有的那种“单纯而不可分割的感受”性质,只有依靠如此的直觉模式我们才能够整体地感受外界的自然景色、整体地融入到文学、艺术、体育等所要求的境界之中。我们也可以阅读为例来理解究竟什么是直觉及其具有的特性。目前教育的基本模式是引导学者及学生将注意力完全放在经典的阅读、背诵上,注重文字的注解或诠释或编辑。应该说,经典的阅读确实很重要。但是我们更应该注意的是,在阅读时,我们的注意力,显然是不能仅仅停留在文字或概念式的认识之中。其实,作家在其创作文学作品的过程中也显然没有把文字或概念看作是其真正的目的,因为他的本意就是要借助于文字或概念这样的工具来描写或揭示出特定的自然状态、精神境界或生活状态,并且帮助我们借助语言文字也进入这一境界或状态之中。

  如果我们不能领会作家的创作企图,而只是停留在语言文字或概念的解读或注疏之中,那么语言文字或概念的切割性也便会使我们完全误解了作家的创作意图。在此,我们应该深刻地意识到的是,语言文字或概念仅仅是一种工具或手段。这正如中国古代思想家王弼所说的那样“言者所以明象,得象而忘言。象者所以存意,得意而忘象。”(《周易·明象》)他认为,言是得象的工具,象也只是得意的手段。因为言和象都是得意的工具,所以得到了意就应该抛弃言和象。如果拘泥于物象,就会防碍对于物象的表达。基于这样的认识,所以要想能够真正把握住义理,就得忘象。于是,他这样说道:“然则忘象乃得意者也,忘言乃得意者也。得意在忘象,得象在忘言。”这就是说,要能够真正得到义理或境界或状态,我们就应该通过文字或概念直接进入义理或境界或状态,千万不能拘泥于文字或概念之中,毕竟文字或概念只是一种工具。相反,如果我们拘泥于语言文字或概念,那么我们也就永远不可能真正地进入境界或状态或义理之中。为了明白这一层意思。我们可以阅读俄罗斯著名作家屠格涅夫的作品为例来做些说明。

  屠格涅夫非常善于描写俄罗斯大草原的风光。他在《猎人笔记》中的《白净草原》一篇中有这样精彩描述的一段:

  这是七月里晴朗的一天,只有天气稳定的时候才能有这样的日子。从清早其天色就明朗;朝霞不像炎热的旱田那样火辣辣的,不像暴风雨前那样暗红色的,却显得明净清澈,灿烂可爱——从一片狭长的云底下宁静地浮出来,发出清爽的光辉,沉浸在淡紫色的云霞中。舒展着的白云上面的细边,发出像小蛇一般的闪光,这光彩好像炼过的银子。……但是忽然又迸出动摇不定的光线来,——于是愉快地、庄严地、飞也似地升起那雄伟的发光体来。到了正午时候,往往出现许多又柔软的白边的、金灰色的、园而高的云块。这些云块好像岛屿,散布在无边地泛滥的河流中,周围环绕着纯清色的、极其清澈的支流,它们停留在原地,差不多一动也不动;在远处靠近天际的地方,这些云块互相移近,紧挨在一起,它们中间的青天已经看不见了;但是它们本身也像天空一样是蔚蓝色的,因为它们都浸透了光和热。天边的颜色是朦胧的、淡紫色的,整整一天都没有发生变化,而且四周都是一样的;没有一个地方酝酿着雷雨;只是有的地方挂着浅蓝色的带子:这便是正在洒着不易看出的细雨。

  我们在阅读通过汉语翻译的这一片段时肯定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困难,所以很容易在我们的内心中形成一幅关于俄罗斯大草原的极其美丽的画卷。我们可能没有去过白净草原,但通过阅读屠格涅夫的这篇散文,我们却也能身临其境,仿佛闻到了俄罗斯大草原散发出的浓郁的芬芳气息。之所以能使我们身临其境是因为我们没有让自己停留在语言文字或概念之上,而是通过阅读屠格涅夫的上述语言文字在自己的内心深处直接地与所描写的对象达成了一种交融。这种交融就是我们在欣赏文学作品时经常运用的说法“情景交融”。读者正是借助于语言文字的描写或叙述而直接进入了阅读的对象之中,与对象融成一片。心理学的知识以及长期的阅读经验告诉我们,在阅读的时候一个优秀的读者,其注意力并不是完全投放在语言文字之上,他是在不经意间或无意识地阅读语言文字时直接地进入作品试图描述的对象之中,其结果也就与对象融成一体。通过阅读屠格涅夫的上述文字描述,我们能够直接走进俄罗斯大草原的风景画之中。如果仅仅停留在语言文字含义的分析和理解之上,那么我们所注意到的景象是割裂成碎片的,不成片段的。如果你对俄语不是很精通,那么你阅读屠格涅夫的上述描写的俄文版就绝对不可能进入俄罗斯大草原美好景色之中,因为那时的你已经把自己全部注意力投放在了语言文字上了,尽管你通过词典对屠格涅夫的这一描述中的每一格概念或语词的含义都有了很细致而精深的了解。然而概念或语词的含义毕竟与俄罗斯大草原的美丽景色是有本质上的差异的。

  其实在学习和研究知识理论的时候也存在着同样的情形。我们在此可以学习和研究孔子思想为例说明这一点。孔子在中国应该是一个尽人皆知的圣人。对孔子思想略知一二的人都知道,孔子的思想以仁与礼为其核心。孔子云:“克己复礼为仁”,又说:“仁者爱人”,“夫人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论语》中论及“仁”的语录不下100条。研究孔子思想的学者都热衷于罗列此书中关于”仁”的条目来分析和研究孔子的思想。这似乎是学界基本的研究模式。这样的研究模式本无可厚非。因为学术研究,尤其是哲学思想研究,对思想家所使用的概念做“条分缕析”的工作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如果把哲学思想体系仅仅看作是概念的抽象分析的话,应该是有一定的道理的。这应该是学术研究训练的基础或前提。但我们不得不看到的却是,这不应该是学术研究工作的全部。因为学术研究的本质是思想对思想的认识,哲学尤其是对智慧的追求,而智慧是精神的自觉,是自觉地追求无限和超越的境界。对语词或概念的条分缕析是达到这样境界的准备性的工作,而不就是思想或精神境界本身。这样看来,过语言文字关是从事哲学思想或学术研究的第一步,所以对知识理论原典的注疏或诠释或解读是知识理论研究不可或缺的训练。但这绝对不可能完成认识论认知外在对象的这一真正目的。过了语言文字关后,更重要的是还得过思想关。有的人能够并擅长文字注疏,却过不去这样的思想关。于是他们也就深深地陷进了经典阅读或注疏的海洋之中而不能自拔。

  如果采取这种立场来学习和研究知识理论体系,那么我们就不能仅仅停留在对相关的知识理论涉及到的繁多的概念或语词的爬梳和分析之上,而应该进一步进入到所研究的对象之中。用法国哲学家柏格森的话说,你必须要能够“入戏”。此处所谓的“入戏”,用我们现在的说法就是,你必须能与研究对象进行直接的对话或交流,使自己的心灵直接地与对象相碰撞或相融和。或者我们还是借用柏格森的话说,就是要努力与知识理论研究的对象进行一种理智的交融。正是借助于这种交融,我们才能使自己直接而深入地走进研究或欣赏的对象之内,以便与其独特的从而是无法以语言表达的对象相融合。这里所说的“无法表达的对象”就是思想,就是人格,就是生命,就是外在的自然本身等。语言或概念的具有的抽象性、分割性、离散性等局限性也就不但使我们不可能直接地达到或进入上述的研究对象本身之内,而且也必然对研究对象具有曲解和切割的作用。这就要求在研读相关的知识理论的经典之时,我们既要细心地阅读经典,理解其中的每一字,每一句,每一段,理解整篇的经典文本,但是也必须要不断地掩卷思索玩味,想见研究对象的整体性及其与其他各种思想或事物之间的繁多的密切联系。更为重要的则是,要把自己的注意力投放到经典文本所讨论研究的问题及讨论的过程之上。如果把自己研究的兴趣完全地投放在语言文字或抽象概念的解读著述和分析演绎之上,往往使我们仅仅停留在语言文字上,而完全丢失了研究对象本身,使我们不可能与研究对象融为一体。这样的阅读模式只能使自己成为读书人,而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研究性的学者。

  我们并不像中世纪基督教的著名神父德尔图良那么极端,完全否认逻辑技巧的效用。他是这样说的:“啊!早已逝去的亚里士多德呀!你为异端发现了辩证的技巧、破坏的技巧、可以论断一切却什么也不能完成的技巧!”逻辑技巧论断一切,但却什么也不能完成,这就是逻辑思想面临的困境。当然我们不会紧跟德尔图良,完全否认逻辑理论的重要意义及其作用。我们承认逻辑思维的重要作用。但同时我们也要指出的是,逻辑思维并不是哲学思想或知识论研究领域的全部,它也就自有其不可摆脱的局限性。正因为有这样的局限性,所以它就应该得到直觉思维的补充。在紧张的逻辑思维之后,直觉思维的能力就会逐渐地得到展现。它会产生一种勃发的、动态的顿悟境界,给人的思想灌注巨大的清新感、欢乐感和巨大的生命力,从而加速理性思维的运思,加大理性思维的流量和思维速度;直觉思维使人们能够在问题丛生的杂乱中找到摆脱思维困顿的突破口,从而明确前进的方向。一旦直觉思维的能力处在紧张的运思之时,它就会呈现出一种特别的境界。在此境界中,直觉思维能以一种直接、整体的方式顿悟和体认周围一切的奥秘。

  这时,由逻辑思维或语言而自然而然设置的各种局部的形式及其界限也就逐渐地消退了,于是在我们的思维和内心深处也就突然形成了关于研究对象的浑然融和的整体的形象。可以说,就是在这样的心灵境界中,主体和客体之间的界限也逐渐地消失了,两者融为一体。这就是柏格森所说的“入戏”。所谓“入戏”,就是借助于阅读作品的文字后,我直接进入了作品中的主人翁的生命深处,仿佛我自己就是主人公。同样,也正是借助于如此的途经,我们也可以直接进入外在的自然境界之中,打消了彼此之间的界线,于是也就与外在事物融为一体。我们在观看欣赏优秀的电影作品或聆听盛大的音乐会或舞会时就也同样依靠这样的思维模式自然而然地或无意识地走进由相关艺术家创作的艺术剧情或精神境界之中。比如古希腊的哲学家、科学家阿基米德长期思考过物理学方面的相关理论,但有时生活中的某些事情却会给他极大的启示。有一天在洗澡时因受水的浮力的启示而发明了浮力原理;我们在上面曾提到过瓦特也长期学习和研讨过相关的理论知识但是他发明的蒸汽机却也与他在家里烧水时看见加热的水蒸汽冲开了壶盖而得到了灵感相关。正是这一灵感驱动他运用相关的理论知识,并经过多次实验从而发明了蒸汽机;德国科学家伦琴1895年的一天半夜12点左右在其实验室内将一本厚书放在相距自己两米远的一架荧光屏和一只克鲁斯管之间,突然他发现了一种射线,透过了两米厚的空间,还透过了厚书。他高兴地对他妻子喊道:“啊,亲爱的,快来看,我发现了一种新的射线,太神奇了。”他的妻子马上喊道:“你再做一遍,让我也看看。”他与他的妻子当晚在实验室看到的就是X光射线。

  上述科学家们的发明都与他们生活方面的启示或灵感密切相关。他们的启示或灵感均属于所谓的直觉思维。但是在此我们必须注意的却是,他们之所以得到这样的启示或灵感,是由于他们长期以来的科学实验探索密切相关。没有这样的探索和相关的理论知识,他们是不会得出上述的科学发明的。现代社会中,洗澡的人很多,但是绝大多数的人注意到了水有浮力,但却只有阿基米德提出他的系统的浮力原理。同样的,我们每天在自己的家里烧开水,也频繁地看到烧开的水冲开了壶盖,但我们却从未将生活中的这一现象与蒸汽机联系起来,所以发明蒸汽机的只能是瓦特其人。因为瓦特长期以来思考和研究这方面的问题,总想着如何解决这一问题。正在焦虑着如何解决这一问题的时候,热水冲开了壶盖这一现象给了他极大的启示,使他在相关理论知识的指导下,通过反复的实验,最终发明了蒸汽机。如此等等。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科学知识理论的创新与直觉思维有着紧密不可分的联系,绝对不能将它们对立起来。两者之间的联系诚如柏格森所说的那样,理性是直觉的基础。或者说直觉是对理性的提升。当知识创新的理性思维陷入僵局时,生活中的直觉思维会将思考者引入新的方向或途经,从而实现思维的突破,产生新的知识理论。通过上面关于知识理论创新与直觉思维之间的这一关系阐述,我们能够清楚地知道,科学理论与技术的突破需要直觉思维与理性思维的配合。其他如文学、艺术、体育及日常生活也极其需要这两者之间的密切配合,相互协作,我们的生活才有可能变得更为丰富多彩,生活的质量也才能够得到不断的提升。其实,在人类文明发展与进步的历史上知识创新的理性思维与直觉思维相互之间的紧密合作起了极大的推动作用。作者坚信,在我们积极地倡导理性的知识理论创新同时,也要大力提倡直觉思维,并使这两者紧密协同配合,我们的文化复兴应该是指日可待的。(完)

作者:胡军     责任编辑:张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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