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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振铎上海往事(上)

发布时间:2014-06-18     来源:饭局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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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文学研究会的主创,商务印书馆编辑;他帮助过郁达夫、巴金、庐隐、许地山等人走上文学道路。

年轻的季羡林也曾慕名旁听他在清华的课程,因他“完全以平等的态度对待每一个学生”而赞他像“一个宋江式的人物”,“不失赤子之心”。

他提携青年才俊,与鲁迅并列,时有“南迅(鲁迅)北铎”的美誉。

他就是郑振铎。

作为一个文化人,出版《鲁迅全集》、《列宁选集》、翻译泰戈尔诗集,都少不了他的功劳;1948年从中央图书馆运往台湾的善本藏品,几乎全是他组织同仁从上海的战火中抢救出的……

这许多不可磨灭的往事,都发生在郑振铎短暂六十载的生涯当中。

1898年12月19日,“戊戌变法”失败后不到三个月,郑振铎在温州乡村一个坠入困顿的书香门第诞生了。

祖父给孩子取名振铎,其中的寓意,颇可见一个维新派知识分子的良苦用心:“铎”是中国古代的一种大铃,《周礼·夏官》中载:“司马振铎,群吏作旗”,注曰:“振铎以作众”,“振铎”即摇铃发出号召的意思。郑振铎又字“警民”,与名字相应,都有“唤醒民众”的意思。

只是在起名的时候,祖父或许不会想到,这个孩子后来的一生,实实在在地完成了这个名字所赋予他的期望。

郑振铎的好学也得益于母亲的期望。尽管家境贫寒,母亲仍希望孩子“好好读书上进”。她熬夜为人做工,有时宁愿自己饿肚子也要多省一些钱,只为让儿子得到更好的上学机会。

皇天不负有心人,母亲的坚持让郑振铎遇到了他铭记终生的启蒙老师,县城一所高等小学的校长兼教师,黄筱泉。

科举出身的黄老师并不像一些旧式文人那样迂腐。尽管生活同样不宽裕,黄老师还是订阅了一份新式教育杂志。这在他们那里鲜有人看报读杂志的小县城里,是极为罕见的。

在那个“新”、“旧”过渡的时期,语文是极为难教的。黄老师不像私塾的老先生那样拖着长音带学生读书,他也教学生读《左传》,却用新的方法,激起了童年的郑振铎对这部艰深古籍的兴趣。

而这位老师从不把学生当做小孩子来看待,在郑振铎的记忆里,黄老师总是和蔼可亲、出于至诚地对孩子们说话,即使学生犯了错,他也从不面露愠色。

二十多年后,即使在他已成为著名教授之时,郑振铎也始终没有忘记这位幼年时期的国文老师,在《记黄筱泉先生》一文中,他饱含深情地写道:“我永远也不能忘记了黄筱泉老先生。他是那样的和蔼、忠厚、热心、善诱。”“我第一次有了一位不可怕而可爱的老师,这对于我爱书的癖性的养成是很有关系的。”并称之为他“真正的‘启蒙先生’”。

年纪稍长,郑振铎的兴趣不再止于古书,他也开始关心起国家以及民族的大事来了。

祖父在家中收藏了一些宣传民族革命的书刊,如《新民丛报》、《黄帝魂》、《浙江潮》等,即使是过期的刊物,仍然被他充满热情地一再翻阅。上中学时,因为好友陈闳憩家藏书甚富,郑振铎便常常去他家借书,有时到了吃饭时间都舍不得离开。

而陈家所藏的几本梁启超的书,郑振铎都仔仔细细地读过,读完后还和志趣相投的朋友一道讨论。

由于家庭条件不好,文科学院费用昂贵,郑振铎在叔叔的建议下报考了北京铁路管理学校(后来的北方交大)。

大学的专业无法改变郑振铎的志趣。业余时间,他如饥似渴地四处找书读,还曾咬紧牙关省下吃饭的钱在各处的旧书店里淘书。

不出意外,毕业后的郑振铎还是决定放弃上海铁路南站的稳定工作。

他来到商务印书馆,找到通信已久的沈雁冰(茅盾),又拜访了《时事新报》的主编张东荪。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张东荪和商务主编高梦旦先生都对这位人品、学识俱佳的年轻人印象深刻,使他得以担任《时事新报》下《学灯》栏目的编辑工作,也在商务印书馆谋得了编辑职位。

除了工作之外,郑振铎还收获了意外的爱情:商务印书馆总编高梦旦先生甚至还有意“撮合”他与自己女儿的婚事。

原来,郑振铎在商务做编辑时,也在商务出资办的神州女中兼职教书。这位比学生们大不了多少的老师对一位叫做高君箴的女生暗生情愫,而这位女学生,正是高梦旦的千金。

1922年12月8 日,郑振铎主编的《儿童世界》上发表了高君箴译述的童话《怪戒指》。她兴奋地对他说,今后还想再投稿。郑振铎似乎受到了鼓舞,但因为有过一段曲折的初恋经历,他颇多顾虑。同事郑心南与高梦旦都是福建老乡,便答应帮忙去探探高梦旦的口风。

没想到的是,高梦旦一听心南的话,立即欣然同意,还说,这么优秀的年轻人,只怕女儿还配不上他呢!

其实高梦旦早就看中了意气风发的郑振铎,他很快问了君箴的想法,并嘱咐她多与郑振铎接触。高梦旦还在带女儿去杭州旅游时特意安排了与郑的“邂逅”,一路上,郑先生的温文尔雅和渊博学识终于打动了高君箴。

就这样,1923年10月10日,当时的国庆节,两人便在上海一品香饭店举行了婚礼。尽管因门第悬殊而遭到高家一些亲戚的非议,但高梦旦却坚持:穷,不怕,我女儿要嫁的是年轻有为的人,而不是钱。

高先生的眼光并没有错,郑振铎的真诚品格也体现在工作和教学上。也许是受到了启蒙恩师黄筱泉的影响,他每每看到有才华的年轻人,都不遗余力地加以提携。

上文提到,郑振铎负责过《时事新报·学灯》的编务。郁达夫的试作《银灰色的死》,曾遭遇被《学灯》退稿后又被刊登的曲折命运。

郁达夫当时对此颇有不满,在1921年的《<沉沦>自序》中,他提到了这部作品:“寄稿的时候我是不写名字的,《学灯》栏目的主持者,好像把它当作了小孩儿的痴话看,竟把它丢弃了;后来不知什么缘故,过了半年,突然把它揭载了出来。我也很觉得奇怪。”

郁达夫知道郑振铎是主编《学灯》的,这番话也是有所针对。可他当时不知道的是,他投稿时,郑振铎还没有从北京到上海,《银灰色的死》得以刊登,正是因为郑振铎从前编辑的积稿中找出了这篇作品,才将它连载在《学灯》上的。郁达夫此番不满实在是因不知情而冤枉了郑振铎。

巴金在他的文章《悼振铎》中曾写道:“他关心朋友,也能毫无顾忌地批评朋友,而且更喜欢毫无保留地帮助朋友。他为人正直、热情,喜欢帮助年轻人,鼓励人走新的前进的道路。三十几年来有不少人得过他的帮助,受过他的鼓舞,我也是其中之一。”

确实,巴金的公开发表的第一部作品《被虐者底哭声》,就是响应郑振铎“血和泪的文学”的号召而创作的诗歌。他还在郑振铎的帮助下发表过一系列创作。

使巴金一举成名的小说《灭亡》,也是发表在郑主编的《小说月报》上的。郑在小说连载完后盛赞了这部作品:“曾有好些人来信问巴金是谁,这连我们也不能知道。他是一位完全不为人认识的作家,……然这篇《灭亡》却是很可使我们注意的……”,认为它将来“当更有受到热烈的评赞的机会”。

可想而知,权威杂志编者的话,对当时名不见经传的巴金来说,是多大的鼓舞。

作者:吴江江     责任编辑:qichunl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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