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英:南京 南京
因为“海丝”,因为民进,又一次亲近南京。三月的南京,云淡风轻,莺歌燕舞,花红柳绿。虽然是再次造访,兴致仍不减从前。玄武湖、总统府、夫子庙、秦淮河、朱雀桥、乌衣巷、雨花台、中山陵……走马观花:有重复的,有初见的。两天的行程匆匆而过,但神情却一直迷失在三月的春风里。
转天就是四月了,是个寄托哀思的时节,空气中飘满了思念的味道。才刚离开,我就已经开始想念南京了。
南京是第九个获得国家文物局批准的“海丝申遗”城市。文化专家认为,南京是“郑和七下西洋”航海壮举的决策地、始发港及重要的海船建造基地。这项航海活动将海上航线的西端港口延伸到非洲东岸,见证了“海上丝路”由单向到多向、由线状到网状的发展过程,是延绵千年以上的“海上丝路”航线拓展的极限和巅峰。此外,南京拥有“横贯大陆直达海滨之干线”的优势地位,为她成为航海城市奠定了坚实的自然基础。南京在“海上丝路”及“海洋文明”发展中的地位,类似于汉唐时代的长安(今西安)、洛阳在“陆上丝路”发展中的地位。从1405年到1433年,郑和先后七次率多达万人的大型船队由南京龙江关(今南京下关)出发,经太仓刘家港出长江口入海。因此,南京与“海丝”渊源深厚。
民进和南京的渊源,与一位女性息息相关,她就是中国民主促进会原副主席吴贻芳女士,一位伟大的教育家,誉满中外的社会活动家,爱国的“智慧女神”。1916年2月,吴贻芳就学于当时著名的金陵女子大学,1922年5月,吴贻芳获巴勃尔奖学金,赴美国密执安大学留学,先后获得生物学博士学位、哲学博士学位。1928年,吴贻芳应聘回国,担任金陵女子大学校长,从1928年到1951年,她在金陵女子大学校长岗位上一做就是23年,是我国历史上第一位女大学校长,也是我国任职时间最长的大学校长。如今,以“厚生”为校训的金陵女子大学已成为南京师范大学金陵女子学院,随园校区里的“贻芳园”静静地掩映在一抹苍翠中,继续丰满着菁菁校园的莘莘学子。
此外,南京在我眼中还有其他多张面孔。
如同那“总为浮云能蔽日, 长安不见使人愁。”的西安一样,政治的南京,总使人不忍直视。游走在明孝陵、中山陵、雨花台,虽春光明媚,游人如织,仍难以释怀,仿佛历史有多悠久,胸中淤积的郁气就有多沉重。然而,南京就是南京,她的优势,无城能敌。已故南京大学教授朱偰在比较了长安、洛阳、金陵、燕京四大古都后,说“此四都之中,文学之昌盛,人物之俊彦,山川之灵秀,气象之宏伟,以及与民族患难相共,休戚相关之密切,尤以金陵为最。”南京,胜在“综合实力”。
文化的南京,是夫子庙,秦淮河,江南贡院;是柳永的《雨霖铃》“杨柳岸晓风残月”,是刘禹锡的《乌衣巷》“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从豪门聚居地到断壁残垣的废墟,乌衣巷阅尽千年时光,已然成为金陵兴亡的象征。如今的她,早已褪去了豪门士族觥筹交错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普通游客趋之若鹜的脚步。纪念馆里的壁画,朱雀桥边的野草,秦淮河里的月光,无声地诉说着那段悠远的历史。
当然,我最怀念的,还是百姓的南京。她是玄武湖畔明媚的春光,鸡鸣寺外如雪的樱花;她是植物园里流连忘返的恋人和城墙根下恋恋不舍的斜阳;她是中山陵里默默苍翠的松柏和雨花台前热情绽放的山茶;她是新街口的正宗老鸭粉丝汤和孟非的重庆小面……历史上的南京,因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和气度不凡的风水佳境,曾多次遭受兵燹之灾,但却屡屡从瓦砾荒烟中重整繁华,不就因为她是百姓的南京吗?
(张兰英,民进福州市委会副主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