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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老街,新时代

发布时间:2022-10-25     来源:《江苏民进》2022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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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起来的时候,叶子旋转着落下。秋雨下一场凉一场,金桂的香气袭来,会有招架不住的感觉。难得有空闲时间,晃晃悠悠也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老街的深处。这里最是安静了,总觉得这儿是一个园子,有一棵树,张开的枝干下,一地干净的斑斓落叶,还有一轮永远不会落下的金红色太阳。时间可以在这里凝滞,我在这里坐着,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要做,就坐着。那天边的五彩云霞中,藏着对童年老街的回忆。
  荣巷老街很长,凹凸不平的地面,两边立着颤巍巍的老房子。微微扭曲的房屋线条,斑驳脱落的墙面,横七竖八的木架,都似乎在用丰富的肢体语言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在拐角,会有小杂货店,门口竖着灰白的小黑板,写着待售的杂货。洋牌、打不死、火药枪、变形金刚……小小的店,在孩童眼中闪着变幻莫测的光,是一个发掘不尽的宝藏。老屋的门板特别有感觉,纵横的深褐色木斑纹,疏松的木质,用指甲轻轻一掐,就能留下痕迹——这家里住的是怎样的人呢?这家里又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呢?
  “我们荣家发生的事,可以写一本书。”父亲总是这样讲,我却总不太明白。父亲老来得子,在我小的时候,别人一直误把他当成我的爷爷,因而他说的事情,总使我觉得离熟悉的生活太远。但我记得,后院里两棵泡桐树越长越高,秋天的落叶越铺越厚,家里的光景越来越好。改革开放带来涌动的经济浪潮,两个堂哥下海经商,成为第一批吃螃蟹的人。那些日夜,我亲眼看见他们用勤奋与韧劲开疆拓土,凭着胆魄和智慧披荆斩棘,当第一辆宝蓝色的桑坦纳停在老街上的时候,一家人纷纷拥坐上去,把狭小的车厢挤得满满当当。大堂哥开着车子带我们兜风,自豪的话语我至今记忆犹新:“遇到了好时代,就要好好把握机会,好日子在后面!”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光,红红的脸庞也泛着光。我看着窗外,猛然发现路边的商店如雨后的春笋一样昂扬,老街正焕发着新生的力量。
  不久,因为侨胞政策,原来被政府征用的一栋祖传老屋派还了回来。那是名副其实的老宅子,全木的结构,敞亮的门厅门堂,我们几个孩子,好奇地打量着落地隔扇和雕花窗棂,踩着吱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跑上跑下,久居国外的几位伯伯也因此回家住了一段时间,他们一边喝着老酒,一边谈笑,说着新政策好啊,要回家养老啊之类的话,这些画面带着酒香,仿佛水面的涟漪,一层一层荡漾开去,一点一点淡下去。
  时光有时候像奶油,舒缓安静,黏稠得化不开,有时候又像喷泉,快得你甚至来不及看清它的逝去,亮晃晃的只一闪就过去了。我们飞快地长大,像离巢的鸟,拼闯的拼闯,求学的求学,渐渐地离开了老屋,老屋沉寂了下来。偶尔回来,也只是逢年过节,匆匆一探。
  不久前,单位开展“立德树人强党建,春风化雨红梅心”党史学习教育体验活动。趁此学习的机会,我走进荣毅仁纪念馆参观。一幅幅珍藏的历史照片、一件件珍贵的历史实物,加深了我对荣毅仁生平事迹和杰出贡献的了解,也勾起了对老街和老屋的想念。活动结束,我信步朝着荣巷老街的方向走去。走过一段不宽的巷子,只觉得安静,并没有感到特别,仿佛无锡的巷子大抵都是如此。然而出了巷子,我惊异于老街的变化:曾经坑洼的地面变得一片平整,铺上了清一色方砖,两边仿古的建筑虽然比不得真正老建筑的滋味,但能感受到规划者的良苦用心。原住的民居和新建的房子融洽共处,相得益彰,老街在不动声色中悄然改变。走过一片古色古香的小区,目之所及,翠红玲珑,郁郁葱葱,听散步的老人用熟悉的无锡方言交谈,恍惚间觉得,老街虽然换了新颜,但古朴与时尚并存,延续过往,怀旧以新。
  不知不觉来到了老屋,夕阳西下,给新粉过的外墙打上了斜斜的金色光影。父母见我,很是惊喜,急急忙忙准备饭菜,留我吃了晚饭再走。在热腾腾的雾气中,我品尝着熟悉的美味,听二老聊着家常,妈妈说:“现在日子好过,我们生活很规律。早晨起来先到公园走一圈,锻炼锻炼身体,然后坐车去养老院陪陪外婆,一个半小时里,转乘都是免费的,今天下午再去一个老朋友那里坐坐,约了去太湖边走走,我在公园里头,还情不自禁唱‘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我听了笑道:“老妈你很有觉悟嘛!”父亲接口说:“这算是真情流露吧。社区里的工作人员前几天才上门,说咱老屋里的电路老化了,有安全隐患,过段时间还要上门来,前前后后彻底检查一下,如果不行要帮我们免费整一整,换一换——啧,现在是真把老百姓的事放在心上。”电视里,正在播放祖国全方位构建新发展格局,各项利民措施高质量深入实施的报道,波澜壮阔的宏观报道,与小小老屋里的家长里短形成奇妙的呼应。看似巧合的一瞬,却引起我的深思。《礼记·礼运篇》说道:“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这份千年前先人对美好社会的憧憬,不正在新时代中得以实现吗?我这样的青壮年,能在社会提供的广阔平台中得以充分发挥自身的价值,年幼的孩子在社会各界的关爱下茁壮成长,老人能有依靠有奉养,颐养天年。中国的每一户家庭,每一个人,都乐意将涓滴之力凝聚奉献,同时也享受着祖国构筑的最强保护,全国人民在共产党的引领下,坚定地向着共同创造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目标迈步。
  告别父母,推门离去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万家灯火。我回首看着老屋和老街,感慨万千。老屋、老街的变迁,述说的是家的故事,印证的是党的情怀。因为中国共产党以人民至上,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才有了美好的新时代,才让千千万万的中国人汇聚起磅礴伟力,创造出令世界瞩目的非凡成就。
  我为生在新时代而骄傲!我为身为新时代的中国人而自豪!
  (作者系无锡民进会员)

作者:荣宗     责任编辑:代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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