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  加入收藏 手机版

参政议政平台 邮箱登陆

当前位置: 首页>民进艺苑>文学作品

叶坪:我和流沙河的诗缘及友情

发布时间:2021-09-29     来源:

放大

缩小

  我和流沙河的诗缘及友情一直记忆犹新、难忘难舍,觉得应该写下来留作纪念。我爱诗学诗写诗,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才四十岁不到,有幸进了温州市文联创办的《文学青年》月刊担任了诗歌编辑,其时,诗兴勃发,向《星星》及许多诗刊投稿,那时的《星星》诗刊,对不用的稿件一律都有退稿,退稿函上,除掉原有的印刷格式,总有退稿的编辑,用秀娟的小楷,在空白处写上几点认真的批评意见,使作者获益匪浅。久而久之,我才有幸得知均属流沙河的手迹,使我很是感动。他是著名诗人,之后得以相识,便冒昧以师长相称,结下了诗缘又成了好朋友。我此后投稿,往往会附函致意,彼此往来且不亦乐乎。我赴渝时,必登门拜望。流沙河赠我1982年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流沙河诗集》一册,之后,亦曾多次赠我著作,令我爱不释手,常读常新。其时,他夫人何洁已经长住青城山一道观之中,负责一本道教内刊的编辑工作。

  近在咫尺的平阳籍诗人张君我并不相识,以“飞机牌供销员”之职行走江湖养家糊口。他对流沙河十分钦佩,去成都时登门拜访了流沙河,后成为朋友。一次,流沙河对他说:“我在温州有一个朋友叫叶坪,此人在《文学青年》当诗歌编辑,是个可交的人,我介绍你去认识他。”说罢,便修书一封交给了张君。张君回到温州,便携书登门来访。张君和我一样,性子直爽,还爱诗嗜酒,这样,张君也成了我的好朋友,至今友情甚笃。现今的张君,虽然我与他年纪只差了一岁,但身体不佳,每况愈下,且闭门不出,还谢绝友人的拜望。实使我无奈之中,又祝愿他能早日恢复健康,重聚友情。文人相亲,好朋友是一个都不能少的。

  流沙河1931年11月11日,出生在四川省成都市忠烈南家一个小院里,本名佘勋坦。父亲佘营成,小有房地产,解放后被划为地主。流沙河7岁入学,国文老师选讲的是《古文观止上》、《经史百家杂钞》,不采用国民党教育部审定的教科书。流沙河爱书如命,还就学于一位贫穷而善良的老秀才,听他逐字逐句地讲解《诗经》、《论语》、《唐诗三百首》、《千家诗》,还自学了《声律启蒙》。从此,他便爱上了诗词赋,甚是用心。这里,我不能不摘录以下一节文字:“1947年春季离开老家,入四川省立成都中学(高中部)。那正是国统区进步学生运动如火燎原的年代,罢课抗议,游行示威,风起云涌,我也卷入其中。一位姓雷的同学领着我们上街游行,到伪省政府门前呼口号:‘打倒王陵基!’我们唱着两支红色的歌,一支是《团结就是力量》,一支是《山那边呀好地方》,意气昂扬,心向延安。”好一个当年的流沙河就如此热血年轻,何等可爱可贵!

  解放后在党的阳光雨露的滋润下,流沙河实现了自己当一个诗人的美梦。不但诗歌丰收,还发表小说。1956年早春去北京出席全国青年文学创作者会议,秋天在文学讲习所结业,参加了《星星》诗刊的筹备工作。但好景不长,“反右派”运动来了,因为一组题名为《草木篇》的小诗,他被错划为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份子”打入黑暗的底层。我不想写他被押解回故乡全堂县城厢镇监督劳动改造的困苦和磨难。他在后六年间全靠出卖体力劳动换回口粮维系生命,两次大病,差点呜呼哀哉。却在劳动之余暇,温习英语,为小儿子编写英语课本10册,译美国中篇小说《混血儿》,通谈《史记》三遍,写长诗《秦火》一千行等,这又是何等坚忍。

  “三十二年的艰难日月给了我有益的锻炼,我一直朦胧地眺望着未来的光明,不怨天尤人,不自暴自弃,努力求学,正派做人,相信将来还有为人民服务之日。惜乎头发渐渐花白,岁月不我待了。保尔·柯察金说得好:‘我得到的比我失去的多。’回顾自己的大半生,我是满意的,我值得。”这是何等宽阔的襟怀!我含泪节录了他的肺腑之言。1978年5月,流沙河被宣布摘帽,迎来了春天。

  流沙河先生曾经有译自庄子的书写小楷一纸赠我,原件难寻,幸好我的洛夫题签散文集《雷电的疼痛》出版时,其文亦发表其中,现摄之附设于拙文之中,以为纪念著名汉语诗人。其书信却和大量藏书被强台风过境时,由于我生活在小南路底层,又是危房,而地处低凹地域便遭下水道污水入室而被毁,痛哉惜哉。

  流沙河因病逝世于2019年11月13日15时45分,享年八旬晋八,斯人驾鹤魂归道山。如此正直正派、豁达的人格魅力,使我敬仰。写此拙文,以为难忘的追忆矣。

  2021年9月21日速写

作者:叶坪     责任编辑:张禹
Copyright 1996 - 2020 www.mj.org.cn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 中国民主促进会
免责声明 | 联系我们 | 网站地图 | 主编信箱
京ICP备05026319号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178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