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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敬恩:梅花山上过大年

发布时间:2021-02-24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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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民进厦门市湖里区基层委朱敬恩会员(笔名、自然名:山鹰)所著的《从野性到感性:山鹰观鸟记》一书在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该书分为“城市观鸟”“深山相逢”“湖海听翼”“旷野对视”四个篇章,描绘了作者在不同环境下形成的不同的观鸟体验和人生感悟,是国内少有的散文体野外观察笔记。从观鸟到观自然,再到探讨人类社会与环境之间的关系,作者渊博的知识、敏锐的观察和动人的笔触不仅为读者呈现一个野性十足的鸟类世界,还精心勾勒出一个充满情感启迪的感性天地。中国科普作家协会理事长、中国科学院院士、美国科学院外籍院士、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所长、进化生物学及古鸟类学家周忠和先生大力推荐本书,认为:“这是一本难得的好书。在作者优美、恬静的笔下,你仿佛能亲临自然与生命之美境,感悟人生之真谛,进而放飞心情。”

  朱敬恩,民进中央特邀信息员,民进厦门市委生态环境委委员,厦门大学企业管理学博士,资深观鸟者和环境教育践行者,厦门市科普作家协会会员,福建青年摄影家协会会员,厦门电视台和厦门电台特邀新闻评论员。曾荣获科技部颁发的全国首批“优秀科普使者”称号、中国首届科普讲解大赛现场“最佳人气奖”,多次担任全国性观鸟比赛评委,并在全国进行过数十场科普讲座。在《中国国家地理》《博物》《知识就是力量》《旅游》等杂志发表了多篇作品,网文《山鹰的自然行记》深受观鸟爱好者喜爱,并被许多老师指定为课外阅读内容。

朱敬恩:梅花山上过大年

2021正月初十

  因为新冠疫情,政府号召大家就地过年,我便留在厦门未回上海。闽南传统风俗保留众多,平日里敲锣打鼓的事儿不少,独独过年前几天寂寞冷清,家家户户连个相互拜年的习惯都没有。据说这和倭寇曾在年关大规模侵犯有关。头一次留在这里啥情况都不晓得的我,颠颠地跑去导师家拜年,幸好导师和师母不避讳这些,下午的阳光很暖,我们仨聊得很开心。临走时,还从导师家顺了不少好吃好喝的回来。

  憋不住,第二天便约了朋友们去龙岩的梅花山。其实是年前就有了想法的,那边的山川和飞鸟,对我来说,一别十三年载,有些人有些路,还想再去看看。

  十三年前6个多小时的车程,现在3个小时就可以了,快得让人有些找不回过去的记忆。

  山下的村庄里发生了一场小小的堵车事件,到处跑的小孩子们和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令这里的热闹超出想象,年味十足。村口溪边的农家乐,一晚上198元一间房不讲价,不过院子里有温泉可以泡。这温泉确实好,矿物质多,泡了很久手脚也不会起褶皱,直泡得人浑身通透,夜观繁星时,盯着那些遥远的星云久了,也不觉山风寒冷,周身暖融融的,仿佛已有了通晓宇宙的异能。

  我听到有些微的蛙鸣,却因为忘记带手电筒只能抱憾而归。这地方溪水绕山石,森林伴农田,若是晚些时候来做夜观,看那些虫儿飞、蛙儿跳、蛇儿爬什么的,一定极为有趣。

  借了农家的炉子,大家纷纷拿出自己带来的各种食材一起烫火锅,朋友们还为我准备了生日蛋糕。众友相聚,忙忙碌碌,开开心心,过年就是这样的吧!

  那天我们还去了山上的龙龟村,13年前曾借宿的寂寞小村,这几日也因为年轻人都回来显得颇为热闹。只是房前的坡地上的农田已经被竹林替代,想重温坐在家门口就可以观鸟的感觉只能落空。

  好在这里的鸟儿依然很多。

  山谷里白眉山鹧鸪和白鹇的叫声此起彼伏;眼面前灰树鹊引领着一大群领雀嘴鹎、橙腹叶鹎、绿翅短脚鹎在村后的树林上空轮番飞舞;竹林里少不了棕脸鹟莺银铃般的叫声;栗背短脚鹎似乎有心比试,站到正开着花的檫木上,用一段段流水叮咚似的歌声充盈大山的耳畔。灰喉山椒鸟和赤红山椒鸟轮番出场,一身红装的它们堪称节日里最应景的鸟儿,但它们也不是那天的主角,那天的c位毫无疑问属于红胸啄花鸟——胸有红心,背覆翠羽;个头虽小,鸣声不小;老树向阳花开早,它是第一个知道的,便赖着不走,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绕着树冠飞。

  我看到一位老人家坐在屋前晒太阳,很像是13年前曾借宿那户人家的大爷,便过去打招呼,没想到大爷虽然一脸开心的模样,却告诉我他已经听不见了,让我等他儿子回来。他儿子在梅花山自然保护区工作,一见面我便确信自己没弄错。讲起多年前的造访,罗大哥也记得,毕竟我们喝了他家那么多杨梅酒。

  罗大哥留我们喝茶,说起近况,他那个不爱读书但很爱带着狗狗在山里跑的小儿子也结婚了。那只狗非常通人性又很听话,当初我在附近观鸟的时候,它会跑过去把鸟赶出来让我看。这种行为会被我呵止,但也因此绝忘不了它的可爱。

  翌日我们本打算直奔海拔最高的上桂和村,可是一路上妖娆的桃花挥一挥粉色的手帕,雅致的玉兰赠来一缕幽香,奔放的李花送来如云似雾般的祝福,还有热情的福建山樱花和在枝头深山含笑们兴高采烈的邀请和挽留,我们哪里能走得快呢?单就是花花草草也就罢了,鸟儿也过来凑热闹:笑得合不拢嘴的黄嘴栗啄木鸟,在花间玩捉迷藏游戏的灰头鹀们,天空中不可一世独来独往的蛇雕等等。我们的车子只能走走停停,区区二十公里的山路竟然走了两个小时。

  上桂和村完全变了样子,木头房子几乎全没了,家家户户都是二三层的小楼。不变的是村前祖林和村后风水林里的大树——还是那么大,巨人一般。同行有个小朋友正在为如何平衡当下和未来的时间安排而苦恼。我指着那些大树说:“你看,这些大树都是长到很高处才展开树冠,底下绝少分枝。做事也大抵如此,先要能心无旁骛,然后才能在足够的高度上一展风采”。小朋友很聪明,一听就懂。

  榔榆、马尾松、柳杉、冷杉等,我很喜欢这里的各种大树,尤其是它们枝条的走向:有的像胡旋舞中甩开的飘带,层次分明;有的像是小蛮腰四周抖动的银坠,令人眼花缭乱;有的统一向上,像刺向天空的方天画戟,干脆利落。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日月行兮,斗转星移,沉默便是修炼。这些大树早有一股独特的精气神令你敬畏、欢喜、然后一同陷入无言。不过这只是我的看法,树上那些叽叽喳喳的柳莺和山雀们并不同意——山中已是春潮初泛,它们那张爱唱歌的嘴,一时半会是闭不上的。

  梅花山上毛果杜鹃的花期还没到,我们先是找出几个已经冒出鲜红色的花骨朵,然后又找到一朵悄悄绽放的。林子下面没有什么光线,这朵淡紫色的花本身就像是一点烛光,让世界为之一亮。

  走过村外的小小风雨桥,相比13年前,桥已被修缮一新,还多了个匾额写着“永兴桥”,不过桥里的神像依旧是13年前的模样。适逢春节,桥上的对联当然也换了新的,今年村民们写的是:“佛见共产党改革开放,神保万民乐国家升平”。无论是字还是联,都谈不上齐整,却也是乡民朴素的情感。

  下山之后,恍恍惚惚中竟有“山中方一日,人间已一年”的感觉。这年过得,有点意思。

  另:翻出13年前自己在梅花山的留影,当时穷,总觉得硬盘不够大,照片都是压缩得很小才敢存储,现在想起来真是有点可笑。那时候人也瘦,这些年东奔西跑胡吃海塞,我长了可不止13斤,哎,愁人!

  山鹰给各位拜个晚年!

  大吉大利!万事如意!

作者:朱敬恩     责任编辑:张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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