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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妙简精说族谱

——张佑迟中篇小说《族谱拾遗》之印象

发布时间:2022-05-23     来源:《黑龙江民进》2021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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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缕乡愁都为着那日思夜梦的萦绕而书写;每一部族谱都是其祖先及后人为铭记不忘根系血脉而记叙,就像我眼前的《江阳文艺》上的小说《族谱拾遗》。展卷而阅,乡愁入眼,阅而不忘,根系植心。遂反复展读三遍,心有戚戚。一是因与作者同姓,他之族谱,自然并入一族,同族之事,焉有不读之理。二是虽为同姓,却从未如此细细考证过自己的一族一世祖,不免惭愧,愧疚之余,对同姓的作者张佑迟不免充满了敬意。有悟塞胸,不吐不快,于是也就班门弄斧,顾不得贻笑大方,兀自为文了。
  小说《族谱拾遗》以我的自述形式,一反族谱的“株式”结构,以补足正谱以外野谱的方式描述了四川合江张姓一族自“湖广填川”而至今的立足,生存,繁衍,壮大的家族史。以“入蜀一世祖有龙”和“我的爷爷奶奶”两个人开枝立户承继血统的几个口口相传的小轶事,构成迁徙、民俗、生存三幅大画,展现波澜壮阔的“湖广填四川”直至民国初年改良复兴的历史。一代中国川民生于鄂,长于川,根系天府之地创业的艰辛,生存的筹计,以及支脉扩张的自豪,都在作者流畅精炼的笔下得以抒展。
  既然是拾遗当然就有别与正史立传,也有别与正襟危坐、面面俱到。但张佑迟这“遗””拾”的巧妙。从小说的环境、人物、情节三要素来看,《族谱拾遗》无异是个很精当典型的文本。小说用了“我祖有龙“和“我爷爷,奶奶”的两个不同朝代的族谱人物的成家立业为主线,构建了小说的故事发展情节。用小角度展现了一个大事件,把一个二十岁弱冠青年的白手起家”闲事“,置放于”凡愿入川者,给地亩为永业“这一康熙年间开始的历史大事件背景下,让人一眼看到了历史,寻到了根源,挖掘到乡愁的出处。同时也交代了故事产生的历史环境和社会环境,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各种关系交织在”我祖有龙“,从湖北麻城孝感迁来四川合江落脚,生根在先市这个水陆码头又兼农耕之地,展现出一幅迁徙图,风俗图,人情图。用“我祖有龙“被动选择婚姻,和我爷爷奶奶自由恋爱二个纵横断面,剖析了中国人特别是中国农民谋生、担当、生息的内在动力和外部世态。宏大的叙事被肢解于点滴的生活琐事,看似简,却简的高妙,令人赞佩作者的文字驾驭功力,四两拨千斤,一个字概括谓之”巧”。
  在情节构建上”妙”。通篇以我的讲述为主,语言干净利落、清新平实。行文既主线清晰,又悬念迭起,一波三折,引人入胜。即使是有龙祖与匡三爷远途办货路遇劫匪险些丧命,这样想来都让人心惊肉跳的事,作者的叙述口吻也是有条不紊、毫不慌张的。就像一个人坐在你的对面,望着你的眼睛,平静的转述着一件他听说知道却未曾亲历的一件往事。中间文字留白处是让你足足的体味到那段历史的厚重,那创业的艰辛,那人物瞬间千变万化的心理过程。
  写作手法”简”。小说人物有主有次,有血有肉,相互映衬。如同中国的水墨丹青,有重彩,有详略,也有大片的留白。详写的不吝笔力,语言动作外貌心理俱有,略写的惜墨如金,却寥寥数语尽显神采。如有龙族与秀桐,我爷爷与秋水的婚姻恋爱是详写是重彩,有龙祖二十多年的打拼建立大屋老宅是略写,有龙与莲莲的初恋,我爷爷的旅日留学与房东女儿初恋分手是略写。次要人物匡三爷、大太太、小姐莲莲、轿工开山是陪衬,是略写,合江张姓的发展壮大漫长过程是留白。由此渲染皴擦勾勒绘就出文中张姓的来处,族谱的起源和繁衍的叶脉。从最初的筚路蓝缕以启山林里流淌出坚韧自强的血液,铸造出忍辱负重的骨骼,和生生不息的灵魂。
  人物形象刻画的“精“。行文中作者比较高人一筹的地方是不写其貌却状其形,让读者心理有个人物自我认知。比如描绘有龙祖,写他初到合江先市,只是一个二十二岁身无分文尚未娶妻的湖北孝感农民,举目无亲,生计维艰,既没写他的外貌又没写他的穿戴,但是读者可以从他小心翼翼观察周围生存环境,勤快机灵,不贪不占,交好匡三爷,做好学徒工等诸多言行里,想象出他的穷困,他的勤劳,他的善良,他的勇敢和他的自卑,他的宗族观念和他的等级思想。这个就是我祖有龙也是那一代中国农民的群相。而我爷爷能兴办新学,自由恋爱,并且全力打造一个让全镇人都瞩目的水上婚礼给渔家女出身的未婚妻秋水,也充分说明了时代的进步,社会环境的变异,等级观念的改变,读者可以感受到一个有着新思想新势力新情怀的现代青年,一种新式恋爱婚姻观念,他富有才华也有更深的家国情怀,代表着进步昭示着繁荣也活灵活现的展现了一部简约的族谱。
  《族谱拾遗》这部小说用一家一姓几个生活故事,以”拾遗”的方式补足了深广厚重的湖广填四川历史背景下的中华民族迁徙史,家族史,发展史。文字上如兰在幽野,梅浮暗香,简而明,平而真,不多一字赘肉,不余一丝浮夸,入情入理,载方载圆,充分体现了作家张佑迟小说构建能力和文字驾驭功力。虽因篇幅所限,人物“我爷爷我奶奶秋女的成业奋斗历程未曾有下文的着墨,稍觉戛然而止之憾,但以一中篇之制,叙一人的安居兴业的家事,展示一族的聪明智慧,勤劳勇敢,坚韧上进并以此展现中华民族的溯源.励志.铸魂大义,已然足矣。合卷而思,仍令人击节赞叹,回味悠长。
  (作者系民进黑龙江省大庆市文教支部会员,黑龙江省作协会员)

作者:张亚秋     责任编辑:代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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